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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小口小口品味着面前的饭菜，宫瑶叹口气。

她之前伺候那些答应的时候，她们也得天才能吃上一口鸡蛋，经常十天半个月，菜里才会夹几片儿肉，她的饭食比那些答应都要好了，凭什么呢？

宫瑶嚼嚼嚼，将馒头蘸了蘸菜汤。

吃饱了有力气好办事儿，估计能多经几趟折腾。

吃完饭，宫瑶绕着屋里走了几遭消食，就着昏黄的灯，挑了个话本子看了一会儿，就忐忑地上了床，等着一个可能并不平安的夜晚。

承晖院。

崔玦踏着夜色风尘仆仆而归，靴底积着寒霜。

福安早候在门口，见他进来，忙快步迎上，接过那袭雪白狐裘大氅，轻手轻脚挂在紫檀雕花衣架上。随后又弯腰替炭盆添了块银丝炭，火焰骤旺，温度缓缓升腾。

“老祖宗，”福安声音压得极低，双手捧着热茶，眼神小心翼翼，“小厨房温着鸡髓笋汤，鹅油酥卷方才出炉，还有您素日最爱吃的糟鹌鹑。您在外头忙了一整日，好歹用些垫垫胃。总这么熬着，身子怎受得住……”

崔玦立在炭盆前，双手微张，指尖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映着炭火的光。

半张脸浸在温光里，眉目艳丽如画，另一半却隐在阴影中，更显得轮廓深邃。

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微垂着，眼尾一点薄红，平白添了三分惑色。只是眼底，隐着一抹淡淡疲惫。

“没胃口。”声音低沉懒散，他轻轻摆了摆手。待转身瞧见福安捧着茶盏，一双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他唇角微挑，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笑意里带着慵倦：“你倒是会操心。说吧，今日都有什么事儿？”

福安被弹得直缩脖子，陪笑着摸头，赶紧禀道：“内阁送来的奏本都理妥了，最要紧的放在最上头。御马监李公公……”

他絮絮叨叨报着事，崔玦已随意坐入太师椅中，单手支着下巴，慵懒听着。油灯火光摇曳，映得他半边脸线条温润如玉，另一半却覆上暗影。

“……还有南京新贡的云锦，您看，是孝敬太后娘娘，还是留着赏人？”

崔玦低头啜了口茶，薄唇一抿，眼神半敛，带着倦意：“银子你收着便是。他那干儿子，改日随意安个闲差打发。云锦么……看看孙长福那狗东西的态度。”

“那个……”福安欲言又止。

“嗯？”崔玦忽然抬眼。

福安被盯得一惊，旋即小心回道：“下午孙长福送来一个宫女儿，说容貌不凡，见您今日对她多加注意，就送过来伺候您。小的当时领过来，不敢多问，就照例放去栖霞苑儿了。不知这是孙长福的意思，还是太后的吩咐。”

崔玦手中茶盏微顿，指尖一紧，发出轻微的碰响。他缓缓将盏子搁回桌面：“不愧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妙人儿。”

唇角依旧是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的厌恶。

怕是误解他白日里的话，以己度人，才将那宫女儿送过来。

——谢他吧，日后若真要动手，得剁得粗一些才解恨。

福安心里一凛，偷眼看了看崔玦的神色，才硬着头皮续道：“这些人不知怎么想的，净爱送女人过来，平白叫人添堵。”

崔玦揉了揉太阳穴，长睫轻垂，神色若笑非笑，带着一丝危险的慵懒。福安低声劝：“要不……小的放句话出去，叫他们别再往这儿塞人了？横竖除了白耗份例，也没甚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