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管家手里拿着几套衣服,毕恭毕敬地递给我,沈斌扬着下巴,在一旁说道:“拿上吧,不要总在家穿你的校服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不给你吃穿呢。”
我习惯性的勾了勾嘴角,没用手去接,让管家放到我的房间。
沈斌眯着眼,手抱着胸口,“在家里,不能耍大小姐脾气,知道吗?别跟烬川一样。”
我懒得跟他回话,他又扯着嗓子说道:“我说话呢,你要回答,这是对待长辈最基本的礼貌!”
我淡淡的抬起眼皮,看着他,“我知道了。”
他欲言又止,小情绪无法发作,只好憋出一句:“改天我得给你请个老师来,好好教教你的礼仪。”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吴倩的白色墓碑下葬的不仅是她,还有一个叫吴玉成的小孩,她已经死在以前了,她的死因一部分是因为失爱,但最大的原因是她是命运扣环之下不得不卸掉的那环。她没有生锈没有变黑没有被替换,只是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了,从此,只有叫沈玉成的小孩活在沈家,活在人间。
后来时间就很快到中考的那天,我心无旁骛地完成了答题。考试结束的那天,我还是没有实感。我走出考场,校门口堆满了人,一个个探着头带着急切的目光找寻他们的孩子,我像个旁观者观察他们的神态和肢体动作,大多抱着花束等待他们的小孩,有的还在跟旁边的人聊天,但眼睛还在注视着大门。
我走出校门,心想也许还是沈斌他们来接我回家,如果可以的话,我压根就不想他们来。
被拥挤着挤出校门外,我的第一反应还是去找公交车站,但这个学校我还是第一次来,我左顾右盼看哪里有站台,不过目前的视线是看不见的,我应该要多走几步才行。
一股带着热风的力劲冲向我,一大捧花束突然出现在我胸前,一句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放大:“surprise!”
我惊讶地转头,一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就有了答案,我低头看到写着一举夺魁的一大束花朵,我微微张开嘴,抬头看到许渊熟悉的笑颜。
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和惊喜,我先是笑着跟许渊说:“谢谢你,许渊哥。”然后抱住那束花,许渊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带你去吃饭。”
坐在副驾驶上,我低头嗅了嗅花的香味,心旷神怡,结果听到许渊说了句:“你爸没时间来接你,让我来接你。”靠,其实不说也行。刹那间,我觉得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变得低落。
我揪了一片花瓣下来,手指夹着端详了片刻,回了句:“是你更好。”突然觉得手中的花瓣变得干涩无光泽,“我才不想见到沈斌他们呢。”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也不能这么说吧,他好歹也是你爸。”
我立马皱着眉转头看他,“许渊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发动了车子,车开出一段距离,“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应该多嘴的。”
我自讨无趣,把花束放在地上,头重重地靠在背垫上。
车开到一家高端的餐厅,我下了车,他锁了车,扬起眉毛,神秘兮兮地说:“今天你考完试,带你庆祝一下。”
我其实也没有很饿,比起去吃饭我更想睡觉,我太困了,也很累。但许渊都带我来了我也不说什么了。我跟着他走进店内,店内金碧辉煌的,他去前台跟服务员说了些话,顺便打了个电话,然后服务员走出来领着我们俩去一个包厢。
我走在他后面,戳了戳他的背,“吃的是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