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
“嗯,小善啊,听说你最近在学校里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啊。”
任老爷子面容和蔼地注视着任善,仿佛寻常爷孙之间的闲聊。
任善的脊背始终紧绷着,面上笑容轻松。
“爷爷,我和班上同学的关系都还不错,相处很融洽。”
“是叫林骄吧,好像还是你同桌。”
“同学之间和和美美是好事,可交往过密反受其害。小善,你应该知道你在那待不了多久吧。”
任老爷子语调慢悠悠的。
“那孩子是个可怜人,父亲早亡,留下一堆烂摊子。可怜啊,可怜啊。这样的家庭可经不起第二次重创。”
从小到大,一旦任善身边出现新的人影,没几天他们的资料便会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任老爷子的办公桌上。
任老爷子用润物无声却强有力的手段在任善身边铺张开一张紧密的筛网,每一个通过筛网的人都各得其所。
“我知道。”
任善顿了一下,面上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是,他很聪明,孤苦无依又背负巨额债务,不正好为我所用吗?只需要一点点的温情和恰到好处的经济支持,他就能奉献出忠心,对我死心塌地。这不是您希望的吗?知人善任。”
桌后的任老爷子一瞬间安静下来,转而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像是赞许,他的手旁是一沓厚厚的文件。
“小善啊,你长大了,我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回家了就收收心,去公司里多学习学习。”
任善点头称是。
回到京阳的任善熟稔地穿上西装,按照任老爷子的安排,用他那副优越的皮囊和早已形成条件反射的社交技巧,熟练地游走于公司会议室和各种社交场所,像是一只于锦绣花园里疯狂振翅的蝴蝶。
这样金玉其外却似脚踏虚空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除夕夜。
任老爷子家族观念重,固执地认为除夕夜全家聚在一起吃上一顿饭才是真正的团圆。因此,任家直系无论身处何地,都会在除夕夜当晚赶到老宅。
任老爷子育有二儿一女,大儿子任泽洋是他最满意的作品,是一位合格的继承人,站在商场纵横许多年。
二女儿任婉从政,性子随她母亲,表面温柔似水,却是个犟骨头。
小儿子任勤云从小桀骜不驯,上房揭瓦,不顾家中人反对学了医,成家后脾性收敛了很多。
老宅的佣人们井然有序地忙活着,毕竟老爷子从不亏待佣人,节假日的奖金更是丰厚异常。
任家人齐聚一堂,虽称不上亲热异常,但也聊得有来有往。
屋子里地暖开得足,任善便走到露台上吹吹风,只见任渊不知在这待了多久。
“怎么不进去?”
任善随意寒暄着。
任渊吊儿郎当地说。
“哥,我一进去,老头子又要对我念咒了,头疼得慌。”
“最近还在玩赛车?”
提起这事任渊就来气。
“玩不了,车被没收了。”
任善笑着摇摇头。
“悠着点,少作点死。”
“知道了,知道了,玩不了赛车就玩点别的呗,总有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