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瑶不说话,崔玦坐到她身边,一只手勾过她的手握在手里把玩,一只手拿起宫瑶看着的单子细细看起来,解释道:“早先在太后身边儿时,孙长福送过来让让咱家学习的。”
宫瑶眼里满是疑惑:“他让你学这些做什么?”
单子上绘的箱子里装的,是太监与女子对食乃至更隐秘之事所用的器具,两个太监,学这个?这理由听着就站不住脚。
他垂眼,对上她探究的目光,轻笑:“孙长福曾有意将咱家进献给太后,以固其权。”
宫瑶蓦然睁大眼,声音都拔高了些:“你说谁??”
“太后。”崔玦还是淡淡地,但就让人有一种你看我就说会脏耳朵的感觉。
“……然后呢?”宫瑶抿了一口茶,我去,好大的瓜。
“他便让咱家每日学习你今日所见之物。”
“再然后?”她指尖微微攥紧了衣角。
“咱家投了陛下。”崔玦言简意赅,其中艰险血腥,俱已掩于平淡语调之下。
宫瑶默然,端起手边微凉的茶水喝了一口:“噢……”
太震惊了!
九重宫阙,金碧辉煌之下,果然埋藏着无数难以想象的腌臜事。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太后,背地里竟是如此?
肮脏啊肮脏,有权人玩儿得真花。
崔玦却没停下,语气依旧平淡:“孙长福眼见咱家暗中护持,计不得逞,便又想对咱家用强,意图折辱之后,再灭口。”
本来这也算是宫中秘辛,但和宫瑶嗯也不是不能说。
宫瑶摩挲了一下崔玦的手,装出一副很同情的模样:“您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
“嗯,”崔玦可怜巴巴地默默点头,把手里单子放下:“这些都要杀?”
宫瑶:“不行么?”
崔玦:“再添点吧。”
宫瑶:“那一桌儿坐不下。”
崔玦:“凑两桌。”
大婚
翌日,天公作美,连日阴霾的京师终于展露出澄澈碧空。
掌印府邸内外,早已是煊赫沸腾之象。极致的卤簿仪仗森然罗列,旌旗、伞盖、斧钺、金瓜在明澈的日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宾客如潮,京中数得着的勋贵、大员、内宦皆汇聚于此,人声笑语喧阗鼎沸,一派权势灼灼之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