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道:“云真也住院了,你知道吗?”
陆寻对此置若罔闻。
周旭无奈地摇摇头,陆寻这人,虽然在认识了孟悄悄后慢慢找回了缺失的情感,但陆寻骨子里的冷淡,恐怕没有那么快烟消云散。又或许,陆寻的满腔热爱,只能倾注给一个人,旁人休想瓜分丝毫。
孟悄悄醒来时,只感觉到嗓子里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用辣油浇灌过似的。她艰难地睁开眼睛,依稀看见几个人影站在她的床边。
爸爸、妈妈、周旭、姜思慕、刘皓、陈与均……还有站在角落里的陆寻。
陆寻怎么会在这儿?还有,自己这是在哪里?
孟悄悄慢慢找回混沌的意识,一些零散的画面相继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云真跌下水,惊恐地在水中挣扎,她从背后抱着云真奋力游向河岸,却觉得那河岸越来越遥远……陆寻凶巴巴地……最后,孟悄悄的记忆定格在将她打横抱起的陆寻那张焦急的脸和他剧烈的心跳上。
“孟悄悄,感觉怎么样?”
孟悄悄渐渐有了些力气,想回应周旭的问题,可她张开嘴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发出声音!孟悄悄急了,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说话,憋得一脸通红,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悄悄,怎么了?”陈与均率先察觉到孟悄悄的不对劲,刚想上前,却不想有人快他一步。
在角落里的陆寻几步迈到孟悄悄的面前,他俯下身子,伸手轻轻地按着她的肩头。
如冰如雪的气息中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那气息熟悉得让孟悄悄几乎要落泪,仿佛突然就有了安全感,惊慌的她慢慢冷静了下来。
“周旭。”
事实上,不等陆寻发话,周旭已经去叫医生了。
陆寻修长的手抚过孟悄悄柔顺的发丝、苍白的脸,最后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语声低沉却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他道:“别怕,我陪着你。”
孟悄悄紧紧地反握住陆寻的手,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将整个生命的重量都交托出去。
陈与均默默地看着两人,退到一边。他的袖子被人轻轻地扯了两下,回头一看,姜思慕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他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周旭喊来的张医生很快为失语的孟悄悄进行进一步检查,检查完后,张医生表情凝重,这让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没有人敢先说话。
“失语症。”
所有人怔住了,孟荣惊呼:“你说什么?!”
张医生看向周旭,问道:“病人的声带之前是不是受损过?”
在得到周旭的肯定之后,张医生严肃地说道:“病人发了两天的高烧,引起了并发症,导致声带受损,现在没办法说话。”
“恢复时间呢?”田如婷担忧地问道。
“恢复时间暂时还无法确定,得做进一步检查。”
陆寻觉得掌心一疼,原来是孟悄悄的指甲不知何时嵌进他的肉里。
他一动不动,任由她握住他的手。
“大家先出去,让孟悄悄休息一下。”周旭冷静下来,对张医生说道,“张医生,借一步说话。”
陈与均看向孟悄悄,可身陷慌乱中的孟悄悄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他。她只是握着陆寻的手,只是凝望着陆寻。
陈与均收回自己的视线,跟随周旭离开。姜思慕和刘皓也不敢在孟悄悄面前流露出让她情绪失控的担忧,快步跟着大家一起离开。
孟荣和田如婷对视一眼,田如婷温柔地摸了摸孟悄悄的脸,也和孟荣退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陆寻和孟悄悄两个人。
孟悄悄还有点失神,医生说的失语症是什么意思?她会从此无法开口说话吗?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配音对于她的意义,她会再次一无所有吗?
“孟悄悄。”
孟悄悄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陆寻。陆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冷淡又坚定:“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孟悄悄呆呆地看着陆寻,陆寻的眼神坚如磐石,表情冷漠沉静,似乎连天塌下来都不足为惧,让她不由自主地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