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份的执勤大概交给了队友,身上换回了常服。清爽又干练。
我们三个人开始一起吃迟到的午餐。
碳水进入胃部,血液开始循环。炖煮得沙沙的土豆在舌尖一抿就化开了,咖喱的酱汁浓郁鲜香,鼬无论做什么都很美味呢。我逐渐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够慢慢回答问我的问题。
鼬问了我的年假。
宇智波集团的福利很好,我有很长的年假。
“那等手头的项目做完,一起回老家一趟。”鼬平静地说,“我也是时候备上礼物,见见你的父母了。”
佐助的勺子倏然碰到了碗,发出一声刺耳的剐蹭声。
鼬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可以来。”
佐助没理他。
这两个人关系还是不太好啊。
我看了鼬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好啊……”爸爸妈妈会很高兴我带朋友回来看他们的,我慢慢地说,“我家那里没什么高楼大厦,都是些上了年头的老房子。到了秋天,田地里都是金灿灿的稻子,像金色的大海。风一吹,就哗啦啦地泛起金色的波浪。那景象很漂亮,鼬一定会喜欢的。”
在我到东京之前,乡下的生活节奏都缓慢而舒适。
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太快了。
好像绿油油的麦苗刚种下,人们就期待它抽芽发穗,明日便能收割。
这谈不上对与错,好与坏。各有各的原因。我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这样的生活。
吃完饭,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恢复了点力气,手指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鼬昨天在看的书。
我信手翻了几页,脑子里却一个字也没有进去。隔了会儿功夫,才意识到,这只是一本空白的笔记本。
他那时并没有在看书,那是在认真地注视着什么呢?
脑子转不过弯,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痛,我撑着额头揉着眉心,看见佐助打开行李箱,正把他的个人物品放到家里。鼬要上去帮忙,被他冷淡地拒绝了。
换洗衣服放在衣帽柜。毛巾挂起来,牙杯挤一挤的话勉强也能放下三个人的,巴掌大的金属机械是剃须刀吗?
杂色一点点浸染入我的家中。放眼望去,整个家里好像多了很多陌生的东西。
空荡荡的房间逐渐被填满了。不如说有点塞得太满了。玄关整整齐齐摆着款式不同的三双鞋子,我的高跟鞋夹在中间。碗架上晾着三人份的碗具,桌子上摆着三种颜色的马克杯。家里到处是三个人的个人物品,最小巧的那个通常是我的。但另外两个也能奇异地融合进来,显得融洽无比。
是特地迁就了我的风格吗?
最后佐助从行李箱里拎出一只炸毛小黑猫,放在我膝盖上。
看起来完全是被强行绑架来的小黑猫,压着耳朵龇牙咧嘴,对佐助凶得直哈气,一闻到我的味道却放弃了挣扎,凄厉凶狠的喵呜声到了后半截,立刻变得黏糊糊软绵绵的。凶巴巴眯起来的竖瞳也变得圆溜溜的很可爱。
变脸好快。
鼬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弟弟,挑了下眉。
佐助生硬地把脸别过去,没说话。
小猫十分亲人,主动用脑门顶着我的手背。
我愣愣地看了眼佐助,他的手臂上有很多道猫抓的红痕。我又低下头看了眼喵呜喵呜的谄媚小黑猫,把手放上去轻轻抚摸。
小猫咪就像没有骨头似的,兴奋地舔了舔我的手指,咕噜咕噜翻了个身,对我露出柔软脆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