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拉了起来,静谧昏暗。
我哭了太久,口干舌燥,嘴唇起皮。有人轻轻碰了碰我的嘴角,喂我喝了一些温水。柔软而湿润,近乎一个吻。
脸上黏糊糊的眼泪和冷汗被人仔细地擦干净了。我模糊呓语了几句,翻了个身,蜷缩着睡了过去。
“药效起来了?”
“起来了。”
停顿了下。
佐助沉声说:“我们到外面谈谈,鼬。”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坐在床上按着额头呆呆地坐了半天,才慢慢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情绪崩溃,控制不住泪腺的时候被朋友看到难免有些尴尬,但我心里却没什么感觉,平静又冷漠,就像看着别人的故事一样不为所动。我大脑放空了五分钟,床头柜上的水还是温热的,我喝了几口润润喉,这才打开门走出去。
鼬正在很自然地给窗台上的盆栽浇水,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在阳光下落着鸦羽般的阴影。苍白细腻的肌肤呈现出冷玉般清冷的质感。
盆栽是山茶花,已经有几朵开了。雪白层叠的花瓣轻盈柔软。这样美丽的花朵,只是看着心情就变得宁静祥和起来。
不过,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养过盆栽。平时工作太忙了,总是顾不上照料,之前养死过几盆多肉,伤心了几天,后面就没心情再尝试培育什么植物了。如果平时需要小动物治愈,我会带着猫条去学校里撸猫。最近学校里的小黑猫莫名其妙很黏我,每次去都喵喵呜呜地围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蹭来蹭去。
这种情况下,我应该不会再去买盆栽来养。
更何况是非常难呵护的白山茶。
但是,医生说,记忆力下降,乃至健忘也是正常的症状之一。
我没有看到佐助。
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兄弟俩吵架了?
“那个,鼬,”我忍不住问,“佐助已经回去了吗?”
“你醒了。”鼬拿着喷水壶望过来,淡淡道,“感觉怎么样?”
我看了鼬几秒钟,意识到他在问我。
“……脑袋有点木木的,”我扶着墙,感受着,慢慢地说,“反应很迟钝,要做什么,总要先想一会儿。”
好像套了一层厚重的壳,情感反馈模板被硬生生阻断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吃药。
“佐助去收拾行李了。”鼬说。他走过来,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下,“很快就过来。”
“睡了一觉以后,”我坐在椅子上,停顿了几秒钟,呆呆地看着鼬,说,“好像感觉好多了。”
心脏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微凉的手指碰了碰我的脸颊,轻轻用指腹摩擦着。
我慢慢蹭了蹭他的掌心,闭上眼睛。有些疲倦。
他抱了抱我。
我闻到空气里飘着咖喱的味道,肚子开始饿起来。热好的咖喱饭端了出来,我慢吞吞地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吃,尝不出味道。刚吃到三分之一,佐助就拖着一个行李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