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道:“前几日闻鸿衣找朕要人,指明了需要一个金环卫出身的人,朕看你就很合适,现在便滚去报道吧。”
赶走了宋昑,怒气仍然未消。
赵岐忽然想,也许母后说得对,不是他的,毁掉就好了。
端午宴后,又过了十几日,太后突然传旨召见郗眠。
在此之前,太后基本没有在意过郗眠这个人,忽然召见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怕与赵岐有关。
郗眠进了皇宫,到太后寝殿时并未看到赵岐,太后和国舅正在下棋。
郗眠跪下行礼:“臣拜见太后,拜见国舅。”
太后纤纤素指执着一枚黑棋,眉头微蹙,似是在思索如何走下一步。
直到黑子落到棋盘上,太后云琼才抬眼看过来,脸上是温柔的笑:“来啦,起来吧,走近些,哀家看看。”
又吩咐道:“来人,赐座。”
郗眠坐到太后和国舅下首位置。
太后云琼看着郗眠,笑道:“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世间少见,你说是吗?睿文。”
太后进宫那年也才十六岁,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而越发有韵味。
国舅云睿文则要年轻上许多,不过二十五六的光景,和太后一母同胞所出,长相极为相似,一双丹凤眼增添了几分疏离。
说来赵岐和太后长得并不像,倒是眼睛和国舅的眼睛有几分相似。
国舅云睿文闻言方慢慢把视线从棋盘上挪开,看向郗眠,半晌,轻轻“嗯”了一声,却又重新看向棋盘,并落下一个白子。
太后忍不住笑道:“怎么还在乎棋,哀家今日不下了。”
云睿文微微皱眉,想要说什么,但看到郗眠在,又闭上了嘴。
太后便拉着郗眠聊了一会,问些什么“喜不喜欢皇宫”、“在宫里吃住可习惯”、“没事多去陪陪赵岐”之类的话。
还让人给郗眠倒了茶水,“口渴了吧?润润嗓子。”
喝过茶水,太后仍没放过他,又拉着郗眠说了一会话,方打了个哈欠道:“哀家乏了,今日先这样。”
郗眠告退。
云睿文也起身告退,却被太后叫住,“睿文且稍等片刻,哀家还有事同你说。”
离开太后寝宫时,郗眠有些不明所以,按理太后叫他过来当是敲打,毕竟他没资格跟皇帝闹矛盾。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郗眠一时也摸不透太后的目的。
郗眠朝宫门走,走着走着,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拔腿便跑,那脚步声也跟着跑了起来。
郗眠拐到一旁的花园,那里山石众多,路形复杂。
几个小太监追上来,四处找郗眠的踪影。
“人跑哪去了?赶紧找!若是找不到,只怕要出大事!”
“陛下那里还等着呢!分头找!”
太监们分头往四面八方寻,他们走后好一会,郗眠方从一个灌木丛中爬出来,他拍拍身上的树叶便往回走。
走了几步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脑袋有点晕,身体发热。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太后寝宫喝的茶,他没想到这对母子会用这样的方法逼他就范。
郗眠的腿渐渐没了力气,一张脸异常潮红,脸上全是汗珠。
不行,现在这个样子走不了,更不能胡乱的转。
趁着还有意识,他赶紧又回了后花园,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死死咬住嘴唇,希望能将药效挨过去。
与此同时,太后寝宫,太后刚和云睿文讨论完国事,便有太监急急忙忙求见。
那太监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下,“太太后,人跑了……”
“跑了?什么意思!”太后一张美貌的脸顿时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