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到厢房的时候,可是见那室内只有死者一人吗?还有别人吗?”
金荣回答的声音忽又略低些。
“没有。我一见主人僵倒在地上,上前一摸,觉他呼吸已断,立刻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退出屋外。但我当时曾定神一看,室内并没有别人。”
“你怎么不实说?唉!你莫非有什么事要隐瞒起来吗?”
金荣听了这话,似要分辩。他低垂着头答道:“没有。我当真不曾隐瞒什么。”
我见他说话的语声,竟已有些微颤。
“好,那么你当时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我见那房内左首的窗竟洞开着。我记得主人出去的时候却还明明关着的。”
胡兴浓的两肩微耸了一耸。
“啊!你可真记得那窗是关着的吗?”
“正是。”
“也许那窗是你主人回来时开的,你想可近情吗?”
金荣的头微摇了一摇。
“不。那扇窗平日难得开的,所以我才有些疑讶了。”
“你主人什么时候出去的呀?”
“主母去了一会,他便独自出去。我等他去了一会,才出门的。”
“那么你可知道他到哪里去吗?”
“这却不知。不过我在湖州路转角车站候车的时候,明明见他向南缓缓踱着,却没有乘车。”
胡兴浓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他在室中踱了两步,忽又开口发问。
“你在自己家里坐了多少时候呀?”
“没有多少时候。我因为主人等今晚都要出去的,门户须谨慎些,所以我不敢多在家里停留。”
胡兴浓这时问话的语声忽低微了些。
“你主人平日的行径怎样?你可知道些吗?”
那金荣露出一种惊疑的眼光,现着那迟疑的样子。停了一会,他才慢慢地答道:“我不知道。我来这里没有多少时候,我只觉得主人似乎没有什么固定的职业,终日游逛着。别的我完全不知。”
“那么,这几天内,你可觉得主人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是啊。主人受了仇家的恫吓,早晚戒备着,举止很不安宁。今早那位梁先生曾来过一次。这事刚才主母已向先生讲过了。”
胡兴浓略一疑想,又接续着发问。
“自从那个窗中怪面发现以后,可有人常常在外面窥探过吗?”
金荣向胡兴浓摇了摇头,又瞧他一眼。
“没有!没有!我从没有看见有什么人在外逗留着。”
胡兴浓努了努嘴,似略表示失望。
“你这话果真实在吗?你不要胡乱说说,须知这案子既异常繁复,你如果再要瞎说一句,那却要自讨苦吃哩!”
金荣微微摇头,张大着那一双眼睛。他忙道:“先生!我的话不敢有一点撒谎,完全实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