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墨的辩解。
林墨却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给王景。
他对著孔颖达,微微拱手。
“敢问祭酒大人。”
“国子监的本分,是教书育人,为国选才?”
“还是,圈养一眾紈絝子弟,养尊处优?”
这个问题,尖锐得像是一把刀子。
直接捅向了国子监最核心,也最不堪的那个脓包。
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从未想过,会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向孔颖达提问。
孔颖达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
“放肆。”
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带著冰冷的寒意。
“下官不敢。”
林墨的腰,弯了下去,態度恭敬。
“下官只是不解。”
他直起身,从袖中拿出了那本考评记录。
“为何入学三年的世家子弟,考评簿上,清一色都是『上上二字。”
“而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却要被写上『心性不定,『言之无物这等批语?”
他將手中的册子,翻开一页。
“李狗蛋,景县人士,贞观五年入学,三年考评,皆为下下。批语:朽木不可雕也。”
他又翻过一页。
“王景,太原王氏嫡子,贞观六年入学,三年考评,皆为上上。批语:无。”
没有批语。
因为不需要。
一个“上上”,已经说明了一切。
也掩盖了一切。
人群中,一个衣衫洗得发白的寒门学子,身体颤抖,双拳紧握。
李狗蛋,是他曾经的同乡。
那个被评为“朽木”的人,三年前,曾是他们县里最有才气的少年。
林墨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清晰迴响。
“我的规矩,或许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