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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青芽不问尘间事晨露只润两心知 第一节 （第4页）

“我也对不起你，”晓晓的声音带着哭腔，“以前我太任性了，总是对你发脾气，总是要求你这样那样，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自从你开始种这株向日葵，自从你每天早上给它浇水，给我熬粥，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周磊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眶也红了。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坚冰，终于在这一刻融化了。就像这株向日葵，在经历了风雨之后，终于迎来了阳光，迎来了生长的契机。

“你看，”晓晓擦干眼泪，指着向日葵顶端的芽苞，“第六片叶很快就要长出来了。等它长到第七片叶，我们就去看外婆，好不好？”

周磊点点头，声音哽咽：“好。我们带着向日葵一起去，让外婆看看，她的晓晓现在很幸福，她的向日葵也长得很好。”

阳光慢慢升高，驱散了清晨的微凉，照亮了整个阳台。向日葵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第五片叶舒展着，第六片叶的芽苞在慢慢长大。周磊和晓晓并肩蹲在花盆前，手牵着手，看着那株充满生机的幼苗，心里都充满了温暖和期待。

周磊的口袋里，那枚定制的婚戒还在。他原本想在向日葵开花时给她一个惊喜，但现在他觉得，或许不需要等到开花。只要他们的心在一起，只要他们愿意用心滋养彼此，用心滋养他们的婚姻，每一天都是幸福的，每一刻都是值得纪念的。

他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婚戒，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无论经历什么风雨，他都会像照顾这株向日葵一样，用心呵护晓晓，用心守护他们的婚姻，让它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阳光，永远充满希望。

第五节：时光翻页，矛盾渐融

周六的阳光带着初夏的热烈，透过阳台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周磊蹲在花盆前，看着向日葵的第六片叶已经完全展开，颜色是深绿色的，叶片宽大而厚实，茎秆也比以前粗壮了不少，再也不是那株弱不禁风的幼苗了。他手里拿着那袋腐熟的豆饼肥，用小小的竹勺舀出一点，小心翼翼地撒在花盆边缘，然后用手指轻轻拌匀。

豆饼肥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豆香，混着泥土的腥气，让他想起了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那是一个雨天，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和晓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空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们离婚吧。”晓晓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的手里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周磊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疼得他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晓晓的脸，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解脱的平静。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自从他接手了公司的一个大项目，每天都加班到深夜，有时甚至住在公司，他们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争吵越来越多。

“为什么？”周磊的声音很沙哑，带着一丝侥幸，“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

“不是你做得不好，”晓晓摇了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是我们不合适。你心里只有工作，我心里只有外婆和那些回忆，我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这样下去，对谁都是折磨。”

周磊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心里像刀割一样疼。他想伸手抱抱她，却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他想起刚结婚时，他们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依偎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一起听雨声，那时的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周磊的声音带着恳求，“项目很快就结束了，我以后会多陪你，我会学着照顾你，学着理解你。”

晓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淹没。周磊知道，她已经对他失望透了。他想起上次她生日，他答应陪她去看外婆，却因为临时加班而爽约，让她一个人在雨中等了他两个小时；想起她生病时，他只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自己去医院，却不知道她发着高烧，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想起她想念外婆时，他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说她矫情，说她应该向前看。

他知道，是他一点点消耗掉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他一点点把她推远。

“我不需要你的陪伴了，”晓晓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心脏，“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周磊拿起离婚协议书，上面的字迹是晓晓的，娟秀而工整，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他的手在颤抖，笔握在手里，却怎么也写不下自己的名字。他看着晓晓，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以前的温柔，只剩下麻木和疲惫。

“我不签。”周磊把离婚协议书扔在茶几上，声音很坚定，“我不会离婚的。晓晓，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晓晓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机会？我给过你很多次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这次不一样，”周磊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说你喜欢向日葵，喜欢外婆种的向日葵，我可以给你种，我可以给你种一院子的向日葵，只要你不离婚。”

晓晓的身体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动容。她想起了外婆，想起了外婆家院子里的向日葵，想起了那些和外婆一起种向日葵的日子。那些日子，是她生命中最温暖、最幸福的时光。

“我不需要一院子的向日葵，”晓晓的声音软了下来，“我只需要一个能陪我、懂我、珍惜我的人。”

“我会成为那样的人，”周磊立刻说，“我会辞职，我会花更多的时间陪你，我会学着懂你，学着珍惜你。只要你不离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晓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雨慢慢小了，窗外的天空开始放晴，一道彩虹挂在天边，美丽而短暂。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晓晓终于开口，“但不是现在。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如果你真的能改变，如果你真的能做到你说的话，我们再考虑复婚。”

周磊点点头，眼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牢牢抓住。

从那天起，周磊开始改变。他辞去了那份高薪但忙碌的工作，找了一份离家近、工作时间相对自由的工作。他开始学着做饭，学着做家务，学着关心晓晓的情绪。他想起她喜欢向日葵，便特意去花市买了这株幼苗，开始用心种植。

他的手机备忘录里，除了向日葵的成长记录，还有很多关于晓晓的笔记：“晓晓喜欢吃小米粥，熬粥时要控制温度在65℃左右”“晓晓不喜欢吃辣，做菜要清淡”“晓晓每月15号会想念外婆，要多陪她说话”“晓晓胃不好，不能吃生冷食物”。这些笔记，他每天都会看一遍，生怕自己忘记。

“在想什么呢？”晓晓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她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周磊。

周磊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水滋润了干涩的喉咙。他看着晓晓，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麻木和疲惫。

“在想我们刚分开的时候，”周磊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愧疚，“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晓晓在他身边坐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都过去了，”她的声音很温柔，“我知道你已经改变了，我能感受到你的用心。其实，在你开始种这株向日葵的时候，我就已经原谅你了。”

周磊紧紧抱住她，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是这株向日葵，是那些藏在浇水、施肥、熬粥里的细碎温柔，让他们的婚姻重新焕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