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说,小舅以后称帝,定会立你为皇后。”
“那还远着呢,我也不曾想过这样多,如今外面又有动乱,都不知他何时才能归来。”菀黛忍不住轻叹一声。
胡嬉新奇看着她:“你担忧小舅吗?”
菀黛轻轻看她一眼,轻声道:“他是我丈夫,我如何能不担心呢?”
胡嬉往后一倒,抓抓头发,不可思议道:“天呐,我听见你说小舅是你的丈夫,我还是觉得好新奇!”
“我先前也没法想象,现下倒是能接受了。”菀黛和她倒在一起,“阿嬉,中午在这里用午膳吧,厨房每天都弄不少吃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她凑过去,小声道:“刚好,你给我讲讲你和小舅的事。”
“什么事?”菀黛后退一些。
“你说呢?”胡嬉眨眨眼。
菀黛立即起身离开:“我才不说,等你成亲了就知晓了。”
胡嬉缠着她起身:“好阿黛,说嘛,我有什么事都跟你说的。”
“不要,我不说。”
胡嬉见撒娇讨好不管用,又去挠她的痒痒肉:“说不说?阿黛,你说不说?”
她笑着躲:“不,我才不要说……”
朔州,夜。
崔骘带着两个护卫,一路奔往城门,拍开城门。
“什么人?”城中的守卫警惕问。
护卫将令牌拿近一些:“大都督在此,速速开门!”
守卫一愣,连忙招呼人来,将厚重的城门缓缓拉开。
吱呀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崔骘驱策马匹,快马奔入城中,径直抵达将军府。
府门大开,一路灯光亮起,朔州守将祁燮穿着身寝衣惊讶迎来。
“见过都督!”
崔骘上前,双手将人扶起:“姐夫为何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都督……”祁燮看着他,茫然起身。
“这么晚来,打搅姐夫了,姐夫,回房中说。”崔骘拍拍他的肩,和他并排往里走。
祁燮跟着往里走:“都督是从玉阳来的吗?”
“是。”崔骘反客为主,往案前一坐,伸手相邀,“姐夫,坐。”
祁燮在他对面坐下,疑惑不安道:“不知都督来此是为何事?”
“没事便不能来了吗?”他斟一杯茶推过去,又笑着道,“我和姐夫有多久不见了?有两年了吧?”
祁燮握着水杯,却一口未动:“是,有两年未见了。”
“年初我成亲也未请姐夫来,主要是朔州离不开姐夫,否则我一定是要请姐夫来出席的,毕竟崔家如今也不剩几个人了。”崔骘顿了顿,又道,“两个外甥好吗?我这回来得急,也未来得及给他们带什么东西。”
祁燮缓缓垂眼,轻轻摇头:“他们都大了,也不必带什么。”
“朔州艰苦,这些年,委屈姐夫和两个外甥了,玉阳暂定,我其实是想过要将两个外甥接去玉阳派人好好教导的。可想来想去又觉着,舅舅再亲也不比父亲亲,他们肯定也更想留在父亲身边,二来叫他们去玉阳,却留姐夫在这里守城,我实在怕姐夫对我有所误会,以为我是要拿他们做人质……”
“都督!”祁燮立即跪地,“都督何出此言?亡妻已逝,可都督和两个孩子是血亲,属下如何会这般作想?”
“姐夫既还愿意替两个孩子认下我这个舅舅,还有如此生分地跪着吗?”崔骘朝他伸手。
祁燮抬眸,与他对视片刻,将手放上去,紧紧相握,郑重道:“骘弟!”
“姐夫。”崔骘同样郑重,“我现下都还记得二姐夫头回来家里提亲的场景,那时我还以为以二姐夫和二姐这样的鹣鲽情深一定会白头偕老,可惜,天不遂人愿。”
祁燮已有些哽咽:“逝者已逝,生者除了怀念也无能为力。”
“二姐虽然去了,但还有两个外甥,姐夫再如何难过,也得多考虑考虑他们,若二姐在天上有知,也不希望看见姐夫因她而消沉。”崔骘道,“二姐已逝多年,姐夫也应该续弦了,我原先是想将嘉宁县主的女儿,也就是我那表外甥说给姐夫的,只是她总觉得姐夫和二姐感情深厚,怕二姐在天有灵得知心伤。”
祁燮摇头:“续不续弦,于我而言,已无甚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