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此计甚妙。就按你说的办。我这便进宫面见陛下,你则负责联络那些官员和百姓,收集联名上书。”
“侄儿遵旨。”
离开沈相府后,沈砚辞马不停蹄地前往户部,处理联名上书之事。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在张启年察觉并销毁证据之前,将他拿下。
户部的官员们见沈砚辞手持证据,又听闻张启年的所作所为,大多不敢怠慢。那些曾被张启年打压过的官员,更是积极响应,纷纷表示愿意联名上书,揭发张启年的罪行。
与此同时,将军府中,谢惊寒收到了沈砚辞送来的慰问礼和消息,心中微暖。他没想到,沈砚辞不仅在朝堂上运筹帷幄,还如此细心,竟会特意派人来慰问将士们。他看着手中的信笺,上面是沈砚辞温润的字迹,寥寥数语,却透着十足的信任与关切。
“将军,沈大人想得真周到。”秦风笑着说道,“有沈大人在朝堂上主持大局,我们在边关也能安心不少。”
谢惊寒点了点头,将信笺收好,眼神坚定:“沈大人放心,我定会亲自护送粮草,确保万无一失。待粮草送到边关,我便立刻回京,与他一同彻查此事,将李嵩、张启年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他转身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洒在庭院中的海棠树上,枝繁叶茂。他忽然觉得,这场看似艰难的棋局,因为有了沈砚辞这位盟友,似乎也并非毫无胜算。
三日后,联名上书的奏折和张启年的罪证一同送到了天子面前。天子看完奏折,龙颜大怒,当即下旨,将张启年革职查办,打入天牢,由沈渊和沈砚辞负责审讯。
消息传出,朝堂震动。太子得知后,果然试图出面干预,却被天子严厉斥责了一番,只得作罢。李嵩在天牢中得知张启年被抓,脸色惨白,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却依旧不肯认罪,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沈砚辞和沈渊亲自前往天牢审讯张启年。天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张启年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
“张启年,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吗?”沈砚辞站在他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启年抬起头,眼神浑浊,却依旧带着几分倔强:“我没罪!是你们诬陷我!”
“诬陷?”沈砚辞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账册和供词,“这些账目,还有黑石峡山匪的供词,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你克扣赈灾款,中饱私囊,害死了多少百姓?你受李嵩指使,劫杀军需粮草,想让边关将士无粮可用,形同通敌叛国,这些罪行,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张启年的身体颤抖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沈渊上前一步,语气冰冷:“张启年,你若肯如实招供,说出李嵩通敌叛国的全部罪行,以及他党羽的名单,陛下或许会念在你戴罪立功的份上,饶你一命,给你留个全尸。否则,等待你的,便是凌迟处死!”
凌迟处死四个字,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张启年的心上。他再也支撑不住,崩溃大哭起来:“我说!我说!我什么都招!”
接下来的几日,张启年如实招供,吐出了大量关于李嵩的罪证。原来,李嵩不仅与北狄勾结,暗中输送粮草和军备,还收受了北狄大量的金银财宝,甚至承诺,只要北狄攻破鸣沙关,他便会在朝中策应,帮助北狄入主中原。此外,他还供出了数十名与他勾结的朝中官员,名单密密麻麻,涉及六部多个职位。
沈砚辞将供词整理好,呈给天子。天子看完供词,龙颜震怒,当即下旨,将李嵩判处斩立决,其党羽全部革职查办,重者处死,轻者流放。
消息传到边关,将士们欢欣鼓舞,士气大振。而在皇城之内,一场持续了数月的朝堂风波,终于以李嵩集团的覆灭而告终。
沈砚辞站在翰林院的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李嵩虽死,但朝堂之上的暗流并未平息。太子与沈相之间的矛盾,陛下的制衡之术,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都将是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挑战。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墨走进来,躬身道:“大人,谢将军护送粮草已安全抵达边关,今日启程回京了。另外,沈相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
沈砚辞微微颔首:“知道了。”
他转身走出翰林院,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温暖而明亮。他知道,这场棋局,才刚刚进入中盘。他与谢惊寒,这枚温润的砚,与这柄桀骜的戈,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更加复杂的局势,更加凶险的挑战。
但他心中没有畏惧,只有坚定。因为他知道,他并非孤身一人。在遥远的边关,那柄寒戈正疾驰而来,即将与他再次并肩,共同面对接下来的风雨。
皇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华景象。没有人知道,这场刚刚平息的风波,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前奏。而沈砚辞和谢惊寒,这两个命运交织的人,注定要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上,继续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砚上墨未干,寒戈锋更利。接下来的路,虽布满荆棘,却也充满了希望。他们的棋局,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