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得这样,但冬天,火中取栗还是更像她这样手脚冰凉的人的取暖之道。
政府、栗子婆婆、家,基本上在一条直线上。
这种三点一线,也挺好。
忙得昏天黑地的一日,仍不算晚,还有些灯光,就是头皮有点发麻,腿脚也不太想往前移。
海莉??格雷轻而长地吐出一口气,向着那白色灯光走去。走到近处才发现那小推车后换了人。
“……”
“……”
换了一个年岁不很大的女孩儿,业务大抵不熟练,见了她不招呼也不说话,只仅这般直直看着她。
“……你是摊主孙女?”
“……”她不语,一味点头。随后指指自己的喉咙,摇头;又揪揪自己的耳垂,点头。
原来是语障人士。
海莉??格雷摘下手表,调成平板,绕到她身边,将触控笔和平板一齐塞给她,找了个尽可能礼貌、不冒犯的问法问她识不识字。
“摊主今天有事来不了吗?”
女孩写字:“奶奶生病了。”
“哦。”海莉??格雷想想,“你一个人?”
“死爸妈。没人要。”
“……”
“奶奶要。”
“……嗯。”
海莉??格雷又问她今天生意怎么样,得到的回答是,不。
“不怎么样?没有生意?”
女孩点头。
“哦。我看个东西,”她拿起平板,切回腕表那个模式,而后查看账户余额。女孩一只手则仍握着那触控笔,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这些栗子总共多少钱?我都要了。”
女孩嘴张了张,又黑又圆的眼睛睁得奇大无比。看样子是在震惊。
“对了,给你。”她把平板递回去,是让她写数字。
海莉??格雷看着她回过神来埋头算,又道:“方便带我去看看你奶奶吗?”
女孩欲言又止。
女孩言不了。
“嗯我没有恶意。我就是,就是……”女孩见她原本抬着的头越来越低,好像“就是”不出个所以然。
可其实并非万事万物都有个目的主旨的。
女孩没让海莉??格雷头再垂下去,捏捏她的手,让她看自己,然后点头。与此同时,数字也算出来了。
也没多少钱。
…旁边还有个笑脸。
“奶奶在家,家不远。”她就这样一面推着车、一面领海莉??格雷走。
海莉??格雷想说她来推车吧,这女孩儿看着比她小不少,稚嫩的脸,不谙世事的懵懂模样,又是栗子婆婆的孙女,指不定未成年。
良心作痛。
奈何女孩儿不让。海莉??格雷只得凭借自己的冷手去摸锅里炒好尚没来得及盛出来的糖炒栗子,剥给她吃。
有“铁砂掌”,那这辈子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