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名对此倒是并无意外,只是眼睫轻颤了一下。
“我背负着真野家的责任……”她将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但下一秒她的语气就毫无征兆地沉了下去,整个人瞬间褪成了斑从未见过的模样:“但是,我有多后悔您知道吗……”剩下的话似乎不合时宜,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算了,不说了。”
她松开了紧握着斑手腕的手指,速度之快,仿佛之前的紧握从未发生。
她重新拈起烟管,吸了一口,袅袅的白烟刚刚升起,在她唇边聚散。然而想到烟雾会扑向身后之人,她动作停了一下,随后极其自然地侧过身姿,将含在口中的烟朝着另一侧的空旷处从容不迫地吐出。
待那阵薄烟散尽,她才重新迎上久元的目光,重新勾起嘴角:
“不过,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在斑的耳中,这两人的对话骤然转向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层面。他们不再讨论黄金、忍者和责任,转而开始打着某种他无法解读的哑谜。他只能捕捉到那些流于表面的词语。
责任?
无法逃避?
试试看?
每一个词他都明白,但串联在一起,却显得没头没尾。他像站在迷雾之外,看着两个身影在其中交锋,听得到声响,却辨不明意图。
久元守司深深地看了稚名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漫不经心的伪装,直抵核心。
“你所想注定无法如愿。”他直接说出结论。
“我还是那句话,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哪怕是被这样说教,稚名也没有丝毫不悦。她的声音里有些倦了,却仍带着不灭的执拗。
久元不再言语。他缓缓起身,动作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毫无褶皱的衣摆。
“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他的视线扫过稚名,最终停留在她身后斑的身影上。
斑不避不退,对上了他的目光。
须臾,久元收回视线。他转身离开,最后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关照:
“多吃些饭,照顾好自己。”
纸门无声合拢,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同一瞬间,稚名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她微微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肩膀也沉了下去。
斑无声地凝视着眼前之人,与白日里那个言语轻佻的她相比,此刻的她反倒让他觉得更加……真实。
不过她还是笑起来的样子好看一些。他挑了挑眉,难得主动开口:
“我不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