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与由美安静地躬身,依次退向门外。斑也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稚名说:
“斑,你留下。”
“……”
斑的脚步顿住,侧过头,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
完全不知道非要他留下的意义是什么。
“这种时候,”他声音平稳地陈述,“我还留在这里,不合礼数吧?”
“完全不会哦。”稚名睁着一双显得过分无辜的眼睛,唇角勾起笑,“万一他被我惹恼,突然拔刀该怎么办?”
一听就是又在信口胡诌了。
“所以,别站那么远,过来,到我身边来。”她笑眯眯继续说道。
这个要求……算了,也不算过分。
斑几不可闻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近乎无奈的情绪,依言沉默地转身,迈步移至她座侧后方。
他才刚刚站好,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那声音不疾不徐,稳定得如同负着千钧重物,碾过寂静的廊木,发出声声沉闷的叩击。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随即门被拉开。
一位身形干瘦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他脸上刻着深深沟壑,一身深色和服熨帖得不见丝毫褶皱,挺直背脊的姿态近乎刻板。
随着他走进室内,一股无形的压力也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压。
斑在看到他第一眼时,视线便与脑海中那份详尽情报上的照片瞬间重合——
久元守司。
久元守司步履沉稳地来到稚名面前,以无可挑剔的姿态跪坐下来。
“与客会面,当在正式的客室。”他声音低沉,带着训诫的口吻,却似乎对稚名用私人居室待客一事早已习惯。他甚至未瞥斑一眼,径直命令:“让你的忍者退下。”
“啊哈,您又不是那些需要讲究虚礼的外人。”稚名似乎完全察觉不到空气中的低气压,轻佻依旧。可久元后半句话才刚刚说完,她仿佛背后生了眼睛,手腕精准且用力地攥住了斑的手腕。
她抬起眼,迎向久元守司深沉的目光,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慵懒的笑意,但语气却是罕见的强势。
“容我拒绝,老师。”她笑意未达眼底,“他不能离开我身边,多久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