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人把她跟你放在一块比较,是他们有眼无珠!”沈筠愤愤不平:“这样的人离我们远了,该高兴,在门口放他个五千响去晦气……”
说到这儿,她昂起身子,四下看了看,扯着嗓子喊:“霜白!找人,买鞭炮!”
沈笈揉了揉额头,她就不该问沈筠。
“好了好了好了。”眼见她越来越激动,沈笈连忙按下她的手,有些无奈的商量起来:“母亲的身体操劳不得,得卧床养着,就当是替母亲分担一二,嗯?”
“娘都静养十几年了!”说起这个,沈筠更不服气了:“有病就找郎中治,成天静养有什么用!”
她吵吵嚷嚷半天,震得人耳朵疼,可归根结底,是为着自己抱不平。
天底下只有沈筠一个人能这样把她放在心上的。
沈笈每每想到这些,心里都软的不行,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
“用不了多长时间。”沈笈抬手,理了理她毛躁的头发,好声好气的哄:“过几天、过几天忙完了,我领你去郊外庄子里玩好不好?”
沈筠觉得她有点敷衍,刚要抱怨,霜白在旁边瞪着眼睛插了一句:“姑娘,鞭炮还买吗?”
“用不着。”沈笈状似无奈的搓搓耳朵:“你家姑娘的嗓门比炮仗还要响,有她就够了。”
“姐姐!”沈筠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嫌我!”
“你听你听你听。”沈笈则一脸无辜的四下张望,像是要叫人评理似的。
“姐姐!”沈筠不大乐意,把沈笈的脸掰回来,被那双溢着笑的眼睛看的心虚,又一猛子扎进人怀里一个劲的蹭,硬邦邦的脑袋挤得沈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好在禾茵有眼力见,借着饭菜好了,及时把人拽出来,沈笈这才捂着胸口缓了缓。
这段日子出事,沈笈精神一直绷着,身上也总是觉得惫懒,没什么力气,吃过饭,就被禾茵劝着回房歇了。
小院里,沈筠装模作样的抻胳膊抻腿活动半天,称没人注意她,拎着棍子跑了。
走着走着,她想起沈筎那天讽刺沈笈是隔着老远就骂起来的。
于是回头打量了一下,觉得沈笈大概是听不见了,沈筠就扯嗓子叫嚷:“沈筎!你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沈筎院门外就远远地迎过来一个人。
竟然是庆荣。
他没说话,矮下身子拱手。
庆荣在门口守着,就说明沈敬程来了。
沈敬程怎么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沈筠脚步慢下来,人却依然不甘心的往前挪。
庆荣觉得,他和沈筠没什么交情,也不想跟她打交道,上次收了钱,这次露面提醒她一二,算是结个善缘了。
可是乍一抬眼,沈筠都快凑到眼前了,庆荣的眼神茫然起来。
他是真的理解不了沈筠。
拎着棍子寻仇一样跑到亲姐姐门口,知道亲爹在还不走,她是打算连着爹一起打吗?
庆荣想起把沈筠的首饰交给母亲时,母亲那副仿佛看见瘟神的模样。
——她是该转世在畜生道里头的,就算投进人胎也不是人。
庆荣晃神,沈筠手里的棍子已经“啪嗒”一声杵在他身前。
“父亲来干什么的?”沈筠皱着眉头,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他什么时候走啊?”
庆荣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掀了桌子。
紧接着,是沈筎不受控制的尖锐喊声。
“你休想!你休想把我送给那个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