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姐姐的事,确实要尽快想办法解决。”沈笈说。
比沈笈先想出办法的是沈筠。
她在厨房寻了根棍子,杯口粗细,五尺长,竖在小院墙根上。沈筠很满意,比量一下,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头。
等下她拎着棍子把沈筎怼进小池塘里,照沈筎那个能装爱演的德行,肯定要在沈敬程那大扮柔弱,有病没病也得装上几个月的风寒。
这一静养,自然就消停了。
至于沈笈会不会生气…
沈筠回过头,去看秋千架上的沈笈。
沈笈在看书,前些天宁园诗会流出来的诗集。
被忽视的沈筠有点难受。
她搓了搓手,幽怨的盯着沈笈。
盯了半天,沈笈眼皮都没抬一下。
沈筠等不下去了,小跑过去,把自己也挤到秋千上。
秋千摆了俩下,沈笈挪了挪身子,让了些位置给她,可眼睛还是没从书页上移开。
“大姐姐。”沈筠矮着身子,脑袋拱进沈笈的臂弯,挡住她手里的书:“我想,嗯,我想…”
“不行。”沈筠“想”了半天,还没等想出个体面点的说法,就被旁边的沈笈心不在焉的一口否决。
沈笈甚至懒得问,抬抬手,把书举过她头顶,继续看。
沈筠不太满意,又往前拱了拱,几乎贴到沈笈脸上。
这下沈笈不得不看她了。
沈笈的目光在怀里那双看起来有些委屈的眼睛上转了一圈,抬起手,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疼。
但沈筠还是叫唤一声,顺着力道,彻底钻进了沈笈怀里:“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毛毛躁躁的头发扫过下巴,沈笈不自觉勾了勾嘴角,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把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挖出来。
“满意了?”沈笈问。
沈筠皱皱鼻子,想蒙混过去,可额头上那根手指让她无处可避。
“你乖一点。”沈笈点了点手下的那颗脑袋:“我最近很忙。”
沈筠当然知道她忙,自那日沈筎闹过之后,沈笈就变了个人似的,整日不着家的东奔西走,每次回来,禾茵都臭着一张脸,想也知道在外面受了委屈。
沈筠要跟着去,沈笈又不肯带她。
明明之前在祠堂里,她还和霜白说,要看着沈笈,不叫别人看她的…
“她那么说你,管她做什么?”沈筠越想越气,语气也硬了起来:“让她知道厉害,往后远远见着这漱石轩这块匾就夹起尾巴绕道走才是正理!”
沈笈没生气,只是静静的盯着她看,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
未出阁的姑娘都养在深闺不见人,外人没办法了解这个姑娘的品性修养,只好本着教养相似的原则,从她家里的姐妹间窥得一二,所以一个家里的姑娘彼此之间永远也脱不开。
沈筠这个年纪,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可是她既不在乎自己和离,又不关心沈筎的亲事,倒让沈笈有些摸不着头脑。
“筠儿以后也要嫁人的呀。”沈笈歪着头打量她:“漱石轩也好,桃芜苑也罢,在外边都落在沈府的牌匾下,她嫁的不好,你怎么办呀?”
若说嫁得好,整个京城里谁有沈笈嫁得好?
那严逴都被夸到天上了,最后还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到底是个王八蛋。
但是这话沈筠不敢说,只撇撇嘴:“我剃头做尼姑!”
“胡说!”沈笈又一次抬手在那颗脑袋上敲了敲。
“她沈筎眼高于顶,仗着你的名头挑三拣四,恨不得天上掉个文曲星下来才配得上她,那时也不见她说你的好,如今倚不上了,就来挑别人的毛病,天底下的好事儿紧着她,坏事见了她都得绕道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