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寿眼含期待地望着她。
夜繁淡定道:“我只记得我出事前你曾答应我的二两钱还没给。”
崔仁寿:“……”她何时这么记事了?
见自己开始落入下风,他及时扯回话题,“妖王,名尧璞,字弼书。从他的字就能看清事实是何模样。”
“碧淑?”夜繁错愕。
装扮像女人,名字也像女人,该不会就是个女人?
崔仁寿无语凝噎,“是辅弼的弼,诗书的书。”
“……有什么含义吗?”
“你觉得妖王年少即封王这是为何?”
夜繁道:“从封号上看,最多能猜出皇帝不太喜欢他。”
“那你觉得妖王天天喊着怕死是何故?”
夜繁回想了一下,才道:“好像是为了不得罪人,又好像是为了自保,但多半是为了故弄玄虚。”
谁会把自己的弱点堂而皇之地告诉别人?肯定是在防备着什么。
“那你又觉得妖王一身红衣媲美女子,时常口出惊人,举止怪诞不经,所为何意?”
“或许只是因为……闲?”
见夜繁一问三不解,崔仁寿满意地摇摇头,揭开谜底。
“辅弼的‘弼’是指将他排除在皇位之外,令他失去争夺储君的资格,一生以辅佐的身份称臣。而他天天喊着怕死要活,就是在向皇帝表示无心造反。”
“不见得。”
夜繁不赞同道:“我要是皇帝,见他养那么多武功高手在身边,估计做梦都会梦到他举兵造反。”
崔仁寿:“……”
这让他烘托半天的沉重气氛瞬间瓦解。
夜繁干咳一声,配合问道:“那‘书’呢?”
崔仁寿斜了她一眼,继续道:“‘书’自然是指舞文弄墨,意在让他少碰刀枪短剑,权谋兵法。这样就算他有狼子野心,来日想谋权篡位也难以办到。”
“他舞文弄墨饱读诗书?为何我觉得他的才识相较于我并无分别。”
“人家妖王起码比你多上了几年学。”
“……”用不着天天提醒她的黑历史吧。
崔仁寿接着道:“所以他一身红衣,美若女子,是表明他有妇人之见,不会参与党羽纷争。而他言语颠三倒四,是非不分,情理不占,即是在展示自己毫无心机,连普通人的智力都不及。”
夜繁突然好奇,“话说这妖王会不会是女扮男装啊?”
“小姐何出此言?”
“你看啊,”夜繁掰着手认真数道,“一个人名叫碧淑,爱穿红袍,有妇人之见,时常疯言疯语,打架还干不过别人。你说,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崔仁寿面无表情道:“不如我问小姐,一人名为叶凡,爱穿黑衣,懒惰成性,诗书不闻,礼节不顾,言语举止颇为豪放无度,请问,这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只是有一个放诞不羁的灵魂。
“不如你还是继续说吧。”夜繁摸了摸鼻子。
崔仁寿轻飘飘道:“讲完了。”
“嗯?没有结论吗?”他故意把妖王说得这么惨,不可能话到这里为止。
崔仁寿道:“结论就是,‘弼书’亦是‘必输’,这对妖王是一种如影随形的诅咒。”
“你们都看得出妖王在装疯卖傻?”
“不尽然,只是相爷这么说罢了。”
崔仁寿见她陷入沉思,决定再给她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