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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临旧都（第2页）

萧绎接过策论，见题目是《论还都后当务之急》。方等提出三点：抚流民、修武备、兴文教。虽稚嫩，却条理分明。

“等儿觉得，这三件事哪个最要紧？”

方等认真想了想：“都要紧。但太傅说，民心最要紧。”

徐昭佩与萧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惊讶。这孩子，比他们想的更通透。

四月初八佛诞日，帝后携太子往瓦官寺进香。寺中古柏依旧，只是往来的僧侣多了许多新面孔。

“娘娘，”住持引他们来到偏殿，“这里还留着您当年手抄的《金刚经》。”

徐昭佩抚过经卷上熟悉的字迹，想起重生后第一次在此遇见萧绎的情形。那时她步步为营，如今……依然如是。

礼佛毕，突有快马来报：西魏大军压境，已破襄阳。

萧绎脸色骤变：“宇文泰不是病着？”

“是宇文护领兵。”信使跪地急禀，“号称二十万！”

回宫路上，车驾内气氛凝重。方等敏感地察觉到什么，小声问：“母后，要打仗了吗？”

徐昭佩将儿子搂紧：“等儿怕吗？”

“不怕。”小家伙握紧拳头，“等儿要像王将军那样保家卫国。”

御前会议上，主战主和吵作一团。有老臣痛哭流涕：“陛下！刚经大乱，实在不宜再起刀兵啊！”

王僧辩按剑而立：“襄阳乃建康门户，岂能拱手相让！”

萧绎看向一直沉默的徐昭佩：“皇后以为如何？”

“打。”她只一个字。

“粮草何来？兵员何来？”

“徐家存粮可支三月。北府军旧部，可整编为先锋。”

众臣哗然。谁也没想到皇后母族竟暗中积蓄如此力量。

萧绎眸光深邃：“皇后早有准备？”

“臣妾只是记得，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

最终圣意主战。王僧辩即日点兵北上，徐昭佩亲自送至宣阳门。

“将军此去，有几成把握？”

“若粮草充足，七成。”

徐昭佩从袖中取出一枚虎符：“这是徐家三千私兵，将军可一并带去。”

王僧辩愕然：“娘娘！”

“本宫只要将军答应一件事。”她望向北方，“无论如何，活着回来。”

大军开拔后，建康城陷入诡异的平静。徐昭佩每日带着方等巡视城防，教他辨认旗语、计算粮草。小家伙学得极快，不过半月已能说出各门守将的名字。

这日巡视到覆舟山，方等突然指着远处：“母后！那里有烟！”

徐昭佩凝目望去，但见紫金山麓升起三道狼烟——这是敌军偷袭的讯号！

“传令闭城！命羽林卫驰援东篱门！”

她亲自披甲登城，见山下果然有西魏轻骑突袭。守军措手不及，眼看要被破门。

“母后！”方等突然抢过鼓槌，奋力敲响战鼓。

稚嫩的鼓声竟让慌乱中的将士镇定下来。徐昭佩夺过弓弩，一箭射倒冲在最前的敌将。

“大梁将士！”她高呼，“太子在此！与尔等同生共死！”

守军士气大振，终于击退突袭。当夜清点，方等的小手因擂鼓磨出血泡，却始终没哭一声。

萧绎闻讯赶来，看着儿子手上的伤，神色复杂。

“等儿今日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