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养好了吧?”江城说道。
“是的,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笑着回答。真要命,他的声音为什么还是那样好听,挠得我心里痒痒的。
“车开来了,走吧。”江城用目光指引箫正大开过来的车,“我也走了,再见。”
“再见。”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些什么,至少问下我挂他电话疏远他的原因,可是他没有,就这么从容地打完招呼,再从容地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我又想到了箫奈奈曾经跟我说过的,他江城是什么人,他要什么女孩儿得不到,他对我可能也只是一时的兴致而已,当我不懂知趣逢迎,他便也淡了。
说到底,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吧。我的意识还停留在他刚才淡然的眼神里,叹息一声。
“你跟江城怎么啦?好像哪不对劲。”箫奈奔听到我的叹息,问。
“没什么啊,还是以前那样,挺好的啊。”我看向车窗外说。
“还骗我!”箫奈奈敲了我一记头,这么多年她老改不了对我动手动脚的毛病,“你一撒谎就不看人眼睛。”
“唉,姐姐我错了,你饶过我,别问了行不行?箫伯伯,什么时候到奈奈去韩国做手术啊?”我转头去问开车的箫正大。
“过段时间吧,最近我公司上有点事,走不开。”箫正太稍犹疑了片刻,再回答我说。
在我心里,箫正大的钱反正多的随时都可以租着飞机环游世界,给箫奈奈做手术更是小菜一碟,因此对他当时有些怪怪的情绪没有很在意。
可是,转眼一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箫正大竟然提也没提箫奈奈整容的事情。他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对我们装嫩发嗲,而是像以前刚创业时早出晚归,难得回来一次待不上一时半刻又一阵旋风似的消失了。
“奈奈,箫伯伯他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看起来不对劲啊?”我眼睁睁地看着箫正大的车又飞速地消失在家门口,忍不住问。
“老头子肯定是遇到啥事了,不过你放心吧,他虽然看起来很粗对我还是能拿捏的住尺度吧。”箫奈奈戴着面纱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显得毫不担心,
虽然她的语气轻松,但是我知道她的心里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放松。家里的镜子都被用大大小小的挂帘遮住了,自她出院,面纱也未揭开过。
对于一个原本漂亮耀眼的姑娘,谁真的能够那么淡然面对呢?
就连方圆听闻她出事,上门来看望,硬是被箫奈奈拒之门外,死活不肯见他。
“宁檬,奈奈的情况怎么样?”方圆站在大门口,神情上的焦急很真诚。
“你放心吧,她现在状态挺好的,箫伯伯忙完这段时间的生意就会带她去韩国整容了。”我只能这么安慰他。无论以前他们发生了什么,他对箫奈奈的感情到底是这么真,并不像那个涂冷,自从奈奈从医院回来,只来过几回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去韩国。
人心,在这样的时刻,便轻易彰显。
(9)
5.14日,我是多么不想提及这一天,是我所有灰暗记忆里最沉重的一笔。
唐妈抹着眼泪挂了电话,首先找到我,带着哭腔跟我叙述了事情经过。曾有过身临冰窑的感觉,瞬间又将我包围,又冷又透不过来。
我回应不了任何一个表情,强拖着沉重不堪的双腿上楼,我颤抖着,不知道怎么跟箫奈奈开口。
“宁檬,刚才是箫正大来的电话吧,他都说了些啥?”箫奈奈听到我的脚步声,在阳台上高声喊,“他真是的,这么多天一个信息也没有,给他打电话也不回,是在搞什么机密事件,难道要造反吗?”
“奈奈……”我在她身上用微弱的声音喊。
“嗯?”她闻得我声音里的不对劲,猛地回过头来。
她应该看到了我哭红的眼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平淡地问,“箫正大出车祸了?破产了?他被小妹妹拐跑啦?”
“箫伯伯跳楼了。”我闭上眼睛,泪迅速地掉落,“他的生意被人坑了,刚才他从公司大楼上跳了下来。”
箫奈奈立刻深身疲软下来,似要倒地下去,我赶紧扶着她。
天地陡得变成青灰色,屋外灰蒙蒙的光让我们如此无力。我紧紧地抱着箫奈奈,却安抚不了她浑身的颤栗,她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脸上的面纱被挣开了,露出她那狰狞难看的皮肤,她也不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