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感觉到有两个人,分别架着我的胳膊和抬起我的腿,将我抬出门外,然后电梯嘀的响,我啪的一下被扔到了地上,电梯里走出来好些人,大声喊叫着,“你们这是干什么!给我站住!不然就开枪了!”
怎么这么吵,脖子仿佛被卡得越来越紧,我不停地吐着白沫。马上一只温暖的手覆在我的脸上,飞快地将我抱起往某个方向冲。
我完全地失去了意识。
(7)
“她应该从来没有接触那类东西,这次一下子吃了三粒药丸,是个人都受不了。不过现在她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只要好好休息便能恢复了。”
“这样,麻烦医生了。”
“不客气。”
……
耳边好像总是有人在讲话,让我睡不睡不踏实,我皱着眉睁开眼睛,想大声吼叫一声“吵死了!”,发出来的声音却微弱几不可闻。
“宁檬,你终于醒过来了。”江城的脸首先印入眼帘,他将我的手掌贴在他的脸上,这样亲密的动作,我挣扎着将手从他的手掌中抽了出来。
“宁檬,这次是真的没事了,涂雨进了监狱了。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他对你会造成威胁,我没有再早点行动。”他又将我的手指抓起来,“让你受苦了。”
江城说的话为什么这么奇怪,我一句都不想听明白。据我说知,涂家兄弟子在荆城仿佛很有来头,因此涂雨才那么嚣张地为所欲为。而听江城的意思,他随时都能将涂雨处置?那么他的来头更大?
“放开我的手。”我听到自己冷冷的声音。然后自己和江城都一愣,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再慢慢地将我的手放回床边。
“不好意思,学长,我想休息了。”我虚弱地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垂着眼帘说。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江城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后,他再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再来看你。”
我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听到关门的声音,长吁一口气。我不想江城再来了,从他最初到现在给我的印象里,虽然贵气温和却同样也是来历模糊高不可攀的。他可以轻易地动用学校的教职工宿舍用做办公,可以帮我家解决多年的廉租房压力,可以一句话让蔡大婶帮我申请助学金,甚至能将在对付涂雨那样难缠的角色时也说得那么简单……这一切只能说明他不简单。
而他的不简单,是我所惹不起的。前车之鉴,涂雨的虎穴刚逃出,我怎么又轻易入他的龙潭。谁会要这种没完没了?
钢铁人也会累,更何况我不是无坚不摧。昨天的一切太过我沉重,我已经超重负荷。
时至今日,我只想忘掉所有的过去,平淡安静安全地度过每一天。
我很快地出了院,躲到箫奈奈家的别墅里养身体,同时方便从箫正大那里打听奈奈的情况。江城打来了的几次电话,被我很果断地切掉了。
“小宁檬,我看那个江城的小伙子不错,你为什么不跟他联系呢?”箫正大看到我再次按掉了响着的手机,给我端过来一杯咖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奈奈出事,箫正大的言行举止渐渐地变得正常了,至少很少再嗲声与做捂胸的动作了。
“箫伯伯,你知道很多人很好,可是我们却要不起,不是吗?”我凄凉地望着他,并不指望他能理解我的心情。
意外地,他却露出感动身受的表情来。“我懂。”
“哎,宁檬,奈奈好的差不多了,就要出院了,以后拜托你多多帮忙我照顾她啊。你们是从小长大的好姐妹,答应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闹什么矛盾,不要像小女孩一样轻易地翻脸不联系好吗?”箫正大突然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
“怎么会,我跟奈奈是什么关系啊?”我不太在意他的假设,我不相信这世界还有什么有隔阂我跟箫奈奈,我们也不是那种如一般的好朋友爱上同一个男生就会闹矛盾的小女生。
“我知道你们不会的。”箫奈奈眯着小眼睛笑,“我只是说万一,两个人相识都不容易,更何况相交这么久,你们要互相照顾,不要有遗憾。”
箫正大神叨叨的话语仿佛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上楼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背影比从前要佝偻,失去了某种底气。
(8)
再大的痛苦总会有不得不正视的一天。我和箫正大去接箫奈奈出院,她的额头和面部都蒙着纱布,只露出两只漆黑的大眼睛。
她轻轻地抱抱我,“酸柠檬瞧你吓成那傻样,我这条小命不是还有吗?真是的,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我整容后变得更加倾城倾国呢!”
“老豆,你说是不是啊?”箫奈奈好像真的毫不在意此刻脸上的伤疤,她一手揽着我们一个,“嘿,你们说我去哪里整容好呀,韩国吧?韩国的技术听说最先进,我要整个ANGLE BABY一样的脸。”
“韩国应该可以。”我说,箫正大一反常态地没有做声。
涂冷和江城相继而来,我们相遇在医院门口。箫奈奈将他拉到一旁说悄悄话,箫正大看了看场上的状况,说去停车场取车,然后剩下我和江城相对而站,两个人都是想开口又没有发出声来,我们不禁都生出几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