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亲爱的裘德,那是因为你像一个全聋的人看着人们在听音乐。你说‘他们在关注什么?那里什么也没有啊!’可是却有东西在。”
“你这样说太冷酷了,也不确切相似!你本来已经抛弃了陈旧的偏见糟粕,而且也教我那样做;现在你却又退回去了。我承认我由于对你的评价而显得荒谬可笑了。”
“亲爱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不要对我冷酷无情。我不得不这个样子,我确信我是对的———因为我终于看到了光明。可是哎呀,怎样由此受益呢!”
他们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走到了教堂外边,她去还回了钥匙。“这会是那个姑娘吗?”她回来以后裘德说,现在由于置身于开阔的大街上他感到了顺应性的轻微复原,“这会是那个把异教的神像带进这最为基督教城市的姑娘吗?曾经模仿方道吾小姐用脚跟碾碎它们?引用过吉本、雪莱和穆勒?亲爱的阿波罗和亲爱的维纳斯现在到哪里去了?”
“哎呀别,别,别对我这么残酷,裘德,我太难过了!”她哭诉道,“我受不了啦!我是错了———我不能跟你评理。我错了———为我自己的狂傲而妄自尊大。阿拉贝拉的到来是个结束。别讽刺我:那就像用刀子割我!”
他突然伸出胳膊搂住她在这静寂的大街上热烈地吻着她,在她还不能阻止他之前。他们继续往前走一直到来到一个小咖啡屋前面。“裘德,”她强抑着眼泪说,“你会介意在这里找个住处吗?”
“我愿意———如果,如果你真的希望。可是你真的要那么做吗?让我回咱们的家再弄懂你吧。”
他向前走带她进去。她说她不想吃晚饭了,于是,她摸黑上了楼,擦着一根火柴。转回头她发现裘德跟着她上来了,站在房间门口。她走到他跟前,把她的手放进他的手里,说:“晚安。”
“可是苏啊!咱们不是一起住在这儿吗?”
“你说了你会按照我希望的做!”
“对,那好!……如我所作的不合口味的争论或许是我错了!或许因为咱们当初没有按照老式婚礼认真谨慎地结婚,就应该分开。或许这世界还不够显扬光明容得下咱们这样的实验!咱们是谁,竟然以为咱们可以像先驱者一样行事了!”
“你明白了那一切我很高兴,无论如何。我从来没有深思熟虑地照我预定的去做。由于嫉妒和躁动我滑进了谬误的境地!”
“不过谅必也因为爱吧———你爱过我吧?”
“是的。不过我想让它在那里中止,只是作为情人一直继续下去,后来———”
“可是人们只要陷入爱情就不能永远那样生活下去!”
“女人能,男人不能。因为他们———不会。一个中等水平的女人在这方面优越于一个中等水平的男人———她永远不挑动,只是响应。咱们应该只是在精神交流中生活下去,而不再有别的什么。”
“我就是那不幸改变的根由,正如我以前说过的!……好吧,就照你的意愿办吧!……可是人类的天性不得不自身存在。”
“哎呀,是啊———那正是需要去学习的自我控制。”
“我再说一遍———如果要责怪一方,不怪你,只怪我。”
“不———怪我。你的弱点只是天生的男人拥有女人的欲望。我所具有的不是互惠的愿望,在嫉妒刺激我取代阿拉贝拉之前。我想到过我应该以慈悲宽容让你接近我———要是像我对待另一个朋友那样折磨你那就是该死的自私。可是如果你不是令我害怕你会回到她那里去而把我打垮,我也不会让步……不过咱们别再说那些了!裘德,你现在离开我让我一个人待着好不好?”
“好吧……可是苏啊———我的妻子,因为你是啊!”他爆发了,“我过去对你的责备,无论如何,是确当的。你从来没有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你的心不是一颗热烈的心———你的心不会燃起火焰!你,从整体来看,是一个仙女,或者精灵———而不是一个女人。”
“起初我并不爱你,裘德,这我承认。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只不过想要你爱我。我并不完全是跟你调情,但是那种与生俱来逐渐损害着某些女人道德的渴望几乎比放纵恣肆的热情更甚———这种渴望对于可能造成男人的损害不管不顾,尽自引诱着迷惑着———这种渴望我也有。可当我发现我捕获了你的时候,我又害怕了。后来———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受不了让你去———可能再去阿拉贝拉那里———所以我就爱上你了,裘德。可是你看,不管怎样这爱是结束了,它由自私与残忍开始,希望让你的心为我而痛而不让我的心为你而痛。”
“可现在又通过离弃我来增添你的残忍!”
“啊———对!我进一步做错,我造成的伤害更大!”
“哎呀,苏啊!”他突然意识到他自己的危险说,“不要以道德的理由做不道德的事啊!你曾经做过我的社会拯救。为了人道的原因跟我待在一起吧!你知道我是个多么软弱的人。我的两个首要的敌人你知道———我对于女性的喜爱,我对于烈酒的冲动。不要把我丢给它们,苏,而只是为了拯救你自己的灵魂。自从你成了我的守护天使,我才完全疏远了它们!自从我有了你我才能够经历这类**,而没有危险。是不是我的安全不值得你牺牲一点点教条的原则?我只怕,如果你离开我,我又要像那洗干净的猪又回到泥沼中打滚儿了!”
苏爆发了大哭。“哎呀,你可一定别那样啊,裘德!你别那样!我要白天黑夜为你祈祷!”
“哦———没关系,别伤心了。”裘德宽宏大量地说,“我受过苦了,上帝知道,那时候为你,现在我再受苦吧。不过或许不像你受苦那么厉害。从长远来看还是女人受罪最多。”
“她就是这样。”
“除非她是完全没有价值的令人不齿的。而这一位不是那样的,无论如何。”
苏神经质地抽了一口气:“她是的———我怕!好啦,裘德———晚安———请吧!”
“我一定不能住下?只一回也不行?既然已经这样好多次了,哎呀,苏啊,我的妻子,为什么不行?”
“不行———不行———不是妻子啦!……我在你掌握中,裘德———别引诱我回去,我现在已经往前走远啦!”
“那好吧,我听从你的吩咐。我付给你欠账,亲亲,为我头一次强制了你而赎罪。天哪,我多么自私!也许———也许我糟蹋了男人和女人之间存在的最高尚最纯洁的情人!那就从此时起让咱们这座殿的帐子裂成两半好啦!”
他走到床边,把上面的那对枕头抓起一个,扔到地上。
苏看着他,伏到床栏上无声地哭起来。“你不明白这对我是有关良心的,并不是我不喜欢你!”她衰弱地咕哝道,“不喜欢你!可我不能再说了———它让我的心碎了———它让我开始做的一切都完蛋了!裘德———晚安!”
“晚安!”他说,然后转身就走。
“啊,可你得吻吻我。”她说,跳起来,“我受———受不了———”
他紧紧地抱住她,吻着她满是泪水的脸,他以前几乎从未做过,他们默默地待着,直到她说,“再见吧,再见!”然后轻轻地推开他,她得到了自由,试图用说话宽慰忧伤:“咱们还照样是亲爱的朋友,裘德,对不对?咱们有时候还可以碰头见面———对!忘掉这一切,试着像咱们很久以前做的那样好吧?”裘德不允许他自己说话,只是转身走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