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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懈的追求60年的探索(第2页)

这是在1992年。它也承认“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在西方也有,两种制度都重视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但只是表面现象。又批判“21世纪是教育的世纪”,21世纪不是教育的世纪是什么?不错啊,21世纪是学习化社会。我们现在都在讲学习化社会,党的十六大提出要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所以我说解放思想挺难呀。这是我的第一篇文章。

1979年的时候,教育界有一次大的讨论,就是“教育本质大讨论”。教育本质大讨论是怎么引起的呢?1978年,当时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于光远(他是经济学家,但是他很关心教育,前几年我们在一起开会的时候他说:“我不承认我是经济学家,我是教育家。”他真的很关心教育。)在一次座谈会上说:“教育不仅仅是上层建筑,它还有很多其他的属性。”这句话一下子引起了教育界的大讨论。因为教育界过去认为教育是上层建筑,是为政治服务的,教育是阶级斗争的工具,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这句话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讲出来的,当时整个理论界都没人敢讲这句话,而他讲出来了。这就引起了教育理论界的一场大讨论,有的人赞成,有的人反对。

我们最近要编写《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教育纪实》,是中宣部为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周年而出的一本书,其中有一个题目就是《教育本质大讨论》。我请我们的一个老师来写,详详细细地把当时的各种观点都写出来。当时引起了大讨论,但是我没有参加,没有直接写文章。为什么没写?因为我自己没有把握,说它是上层建筑吧,应该也有,教育什么时候都脱离不开政治。但是它又不完全是上层建筑,马克思讲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提倡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是为经济发展、大工业发展服务。马克思讲得很清楚,大工业生产造成了劳动的变换和工人的全面流动。我在20世纪80年代讲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不太懂。什么叫大工业生产引起的劳动的变换和工人的流动?什么是流动?大家都不太理解。当时我讲现代生产的根本特征就是它的革命性,不断地变革,但是我们当时不理解。什么是工人流动?怎么流动?当时我国没有什么流动,工人当一辈子工人。一直到20世纪90年代我们才理解。到90年代我国那么多工人下岗了,工人都在转岗,这下岗不就是流动吗?为什么要下岗?不就是流动到别的地方吗?所以马克思讲的大工业生产生死攸关的问题,就是能不能培养全面发展的人,要用全面发展的人代替局部发展的人。他提的全面发展就是不仅要用手来劳动,而且要用脑来劳动。当时马克思讲“生产劳动要与教育相结合”,我们今天是倒过来讲“教育要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因为我们教育已经普及了。那个时候教育不普及,工人没有文化,所以讲“生产劳动应该和教育相结合”,也就是说工人应该学文化,学了文化以后就能够用脑子来劳动,不光用手来劳动。这是大工业生产能不能生存的问题,就是能不能继续下去的问题。因为我们正在搞一个学习型社会的研究课题,最近我写了一篇《终身教育和全面发展》的文章来进行讨论。

可以说我们对教育本质的认识是有一个过程的:新中国成立至改革开放前,大家只看到教育的政治功能;改革开放后我们看到它要为经济建设服务,又提出了教育的经济功能;90年代大家一直在讨论教育和市场经济的关系,“教育产业化”等都提出来了,这说明大家重视了教育和经济的关系,但是还忽视了教育和文化的关系。

到90年代中期以后,我开始研究教育和文化的关系。为什么我要研究教育和文化的关系?因为我研究比较教育、研究各个国家的教育时发现了一个问题。在80年代初期和中期的比较教育,主要是客观地介绍外国的教育经验、外国的教育制度,也包括引进外国的一些教育理论、一些教育思想流派。到80年代后期,在进行深入比较的时候,我就疑惑,为什么同样是发达国家,教育制度就不同?比如,美国、法国同样都是发达国家,都是资本主义国家,为什么美国的教育和法国的教育不同?法国的教育为什么和英国也不同?相反,经济发展水平不相同的日本、中国和韩国这些东方国家的教育却有许多相同的地方。日本是发达国家,中国是发展中国家,日本是资本主义国家,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政治制度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不同,为什么两国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呢?日本讲考试地狱,我们讲片面追求升学率,日本也是要追求升学率,不断考试。日本现在是私塾成风,大部分学生礼拜六、礼拜天都要上私塾补课,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培训班(奥数班等)。为什么东方国家如此相同呢?因为我们的文化相同,所以研究教育不研究文化不行。到90年代中期以后我就开始研究“教育和文化的关系”。“八五”规划的时候,我研究的课题是“民族文化传统与教育现代化”。我想研究一下这些发达国家是怎么走向现代化的,传统文化对教育现代化有什么影响。我们本来选了六个国家,后来法国没人做,就剩了五个国家。

大家都看过一部电视片叫《大国崛起》,还出了一套书,我还没有看完。我觉得它是欧洲史,但又不只是历史,讲它们是怎么崛起的,各个国家崛起都不一样,而且有它的文化背景、它的传统。我觉得很好,学比较教育的应该看看。我的课题是研究“民族文化传统与教育现代化”。中国未来走向现代化,教育理论该怎么对待我们的传统?我们的传统对我们中国的教育走向现代化到底有什么影响?从1996年开始我就收集资料。我的中国文化的底子太差,过去在学习的时候没有很好地学,就重新用了十年的时间看了不少书。后来香港大学程介明教授邀请我到香港大学去访学,在香港我收集到一些台湾学者的论著,像钱穆的《文化论》等。这样我在2004年出了一本书《中国教育的文化基础》,对中国传统文化有哪些优点、哪些缺点,我都做了自己的判断。书写得很不深刻,因为我刚刚讲过,我基础很差,很肤浅,但有我自己的看法。书不厚,话说完为止。有人说作为专著应该展开来写,厚一点,几十万字。我说,话已经讲完了,讲完为止,就不再把它铺开来论述了。这本书前年还得奖了,就是一个普通读物,谈不上什么学术价值。但是我认为需要研究文化,我们研究教育不研究文化,对教育的理解是不可能透彻的。这是我想讲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我就讲讲终身教育(我讲的都是故事)。终身教育我接触得比较早。1974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恢复我国的席位以后,召开第十八届大会,我国组织了代表团,我是代表团顾问之一。因为它是教育科学文化——教科文组织嘛,教育就我一个人。这次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在巴黎召开,1974年还是“**”后期。教育方面有100多个提案,是由各个国家提出来的提案。这100多个提案可以分两类,一类就是不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提出来的,希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立项目。立什么项目?扫盲、普及初等教育。像非洲国家,它们那里很穷,文盲很多,希望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援助,立扫盲、发展初等教育的项目。另一类提案是发达国家提出来的,呼吁发展成人教育、终身教育。1973年经济危机、石油危机以后发达国家失业的人很多,怎么对待这些失业的人呢?就是要发展成人教育、继续教育,提倡终身教育。我一开始不知道什么叫终身教育,对成人教育还理解,因为我们国家也有成人教育。但是我们国家的成人教育和人家的不一样,我们的成人教育主要是学历补偿教育,小学没毕业就上成人小学,中学没毕业就上成人中学,当然也有大学,当时我们还有广播电视大学,都是为了补偿学历。但是国外的成人教育主要是岗位培训,这和我们不大一样。但至少成人教育我们是理解的,是懂得的。

什么叫终身教育?问问周围的人,大家都不知道什么叫终身教育。当时是“**”后期,“**”的思维,就是“反帝反修”。我们现在热衷申请世界遗产等,但过去我们认为联合国是美国的表决机器,是帝国主义的工具,教科文组织当然也不例外,我们怎么能向它们要钱?当时的思想就是“反帝反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那个时候开会都是马拉松会议,一开50天,我们就在巴黎待了50天。现在少了,十来天。50天的会议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大会辩论(现在是190多个国家,那个时候才110多个国家),每个国家的代表团团长都要发言四五分钟(现在我不知道190多个国家怎么发言),这一发言就是20天,表明自己的观点。我们的团长就讲“反帝反修”,(笑声)反对“两霸”。一个是反对欧安会(欧洲安全委员会),一个是反对跨国公司对第三世界的剥削。现在我们自己也在搞跨国公司,现在是经济全球化,都是跨国公司,跨国公司到我们中国来,我们也到外国去。20天是大辩论,20天以后就是分委员会开会,分五个委员会,也是每个国家都发言,科学的、文化的、教育的、经济的等。我们开会期间,巴黎街上在游行,巴勒斯坦的侨民在游行,争论耶路撒冷到底是以色列的还是巴勒斯坦的:以色列侨民说是他们的首都,他们的圣地,巴勒斯坦侨民说是他们的圣地,就吵起来了。中东问题、耶路撒冷问题是大问题。教育委员会也是各国代表先发言,大家发表自己的意见。然后表决中期规划的立项。那个时候第三世界国家提出要扫盲,普及初等教育,我就举手赞成,支持第三世界;一到终身教育的表决我就不敢举手,但也不敢反对,因为我不了解、不知道什么叫终身教育,所以我就弃权。当时阿尔巴尼亚的代表坐在我的前方,他老回头看我(因为那时候我们两国还是盟友),他看见我举手他也举手,看见我不举他也不举。(笑声)

会议期间法国教育部部长宴请各国代表团,就在凡尔赛宫的金色大厅。当然这个宴请非常简单,就是一小片三明治、一小块糖,(笑声)要吃饱了饭去才行,不然要挨饿。(笑声)外国人参加宴会都穿得很讲究,很隆重。交谈当中有个澳大利亚的代表问我,说你们中国怎么解决青年的失业问题。因为1973年的经济危机让很多国家青年人失业。我一句话就给他顶过去了,我说,我们中国没有失业,(笑声)我们中学毕业生全部上山下乡,农村有广阔的天地。(笑声)现在大家听了非常可笑,但那时我认为自己的立场很坚定。

“**”结束以后我才看到一本书,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份教育报告《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很多同学都看过。《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是华东师大(那时华东师大的名字还叫上海师大)邵瑞珍先生翻译的,是内部印发的。当时这本书没有一个出版社敢出版。一直到1979年,上海译文出版社才出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第二份报告是1996年的,这个大家都看到了,就是《教育——财富蕴藏其中》。这两份报告都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门组织专家做的报告。1972年的报告组织了一批专家,有十几个国家的专家参加,主席是曾任法国总理的富尔。这个报告提出,科学技术的发展引起社会的变革,社会已经进入到学习化社会,所以提倡终身教育,并且对终身教育做了非常明确的界定。

但是1972年的报告我们没看到,1974年我们参加大会时也没看到。其实196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召开成人教育大会的时候,在大会上法国人朗格朗(此人后来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成人教育局局长)做的报告就是有关终身教育的。这份报告就是《终身教育引论》这本小册子,可能很多同学都看到过。《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这本书,我认为是20世纪非常重要的一本书,它影响到世界各国的教育。1965年提出终身教育以后,这个概念被很多国家接受了,而且很多国家都立法,如法国。但是我国对此不了解,我国晚了几乎30年,在我国中央的文件里出现终身教育这个概念已是1993年。1993年在《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里才提到终身教育,到了199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才提出要建立终身教育体系,晚了约30年。

后来我个人就反思,为什么我们对终身教育不理解呢?为什么把终身教育当成资产阶级教育思想呢?其实我们在马克思的著作中就能找到。马克思的《资本论》中有三句话与此有关系。第一句话是“现代工业的技术基础是革命的,而所有以往的生产方式的技术基础本质上都是保守的”。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在1980年讲课的时候费了一番功夫,举了很多例子。比如说收音机,过去是真空管的,现在都是半导体的了,而且越来越发展,不断地变革。科学技术和生产的结合使生产飞快地发展起来,科学技术和生产结合,以前生产是保守的,我们农村以前一头牛一张犁,几千年都没有什么变化,当然犁有了变化,由木犁变成了铁犁,但是其他就没有什么变化。但一到大机器生产,变化就大了。农村的现代化都不是用牛拉犁来种田了,现在可以无土栽培,各种各样新的技术不断地变革。第二句话就是“大工业的本性决定了劳动的变换、职能的更动和工人的全面流动性”。第三句话简单地说就是要用全面发展的人来代替局部发展的人。那么全面流动以后怎么办?马克思讲工人要学习,就是要继续学习,以便成为全面发展的人来适应大工业生产的不断变革。这不就是终身学习吗?!我就反思,为什么我们80年代的人不能理解马克思的意思呢?因为我们处在一个小生产社会,没有看到大工业生产的变革、工人的流动。恩格斯还讲,在未来社会,一个人可以根据他的兴趣爱好和社会的需要,从一个岗位转到另一个岗位。过去我们哪能想象换一个岗位啊?一辈子待在一个地方。现在就不同了吧,现在的年轻人恐怕都有换岗的经历,从一个岗位换到另一个岗位。所以我们生活在小工业生产社会里就不能理解大工业社会。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就看了《资本论》,在苏联的时候也学习了,回来讲教育学,讲到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理论总要讲到《资本论》第十三章,但就是不理解。为什么不能理解?因为我们所处的社会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我们的环境还是一个小生产的环境。这是我讲的一个故事,对终身教育理解的故事。最近我写了一篇《终身学习与人的全面发展》的文章,我觉得对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理解要有所创新,有所修正。发表了以后,我说这篇文章你们可以批判,(这篇文章)会不会变成“修正主义”?我跟马克思讲的不大一样,他是处在工业社会发展的初期,我们今天到了信息社会。现在形势不同了,过去讲适应大工业生产,现在是要促进大工业生产;过去讲“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是指劳动者,现在讲“终身教育”是指所有人,有很多不同的情况。这是第二个故事。

现在咱们休息一下,好吧!(掌声)

(休息十分钟)

学生主持人(孔令帅):好,那我们继续开始下半场的比赛,(笑声)不是比赛是讲座。(笑声掌声)顾老师讲到11∶30结束,有问题的话下午再提问,好不好?(掌声)

顾明远:咱们现在就继续吧。“**”以后,教育就逐渐恢复了正常,这时第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教科书的问题。教育恢复以后就要编写教科书。首先出版的《教育学》是由五个院校编写的一本教科书。这五个院校有华中师范大学、河南大学等。北师大和华东师大当时都没有参与编写。但重新出版了由华东师大刘佛年教授等在“**”以前编写的书。“**”前在北京组织了一个班子,批判凯洛夫的《教育学》,并提出要编写中国的《教育学》,由刘佛年教授任主编,但没有来得及出版。“**”结束以后把他主编的本子重新做了些修改后出版。恢复中等师范学校以后,要编写中师用的《教育学》和《心理学》,教育部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北师大。当时我是教育系系主任,《心理学》就请我们心理学系的彭飞同志主编。《教育学》本来想请教育学教研室的老师来编(因为我已经在搞比较教育了),但是很多老师不大愿意编,觉得中师的《教育学》没什么好搞的,是小儿科。校长说,你是系主任,得带头。我就只好带头编写中师《教育学》。

我组织了一个班子,走访了很多学校,首先到了成都,又到了重庆、武汉、长沙、杭州,最后到上海,转了一圈,与当时的中师老师座谈,与小学老师座谈,听取他们的意见。我们觉得新编中师《教育学》总应该有点特色,不要总是老一套。什么特色呢?过去我们讲教育学、教育的发展都是讲五种社会形态的教育(原始社会的教育、奴隶社会的教育、封建社会的教育、资本主义社会的教育、社会主义社会的教育),按照社会形态分为五种教育。前面我讲过研究“现代教育和现代生产”的问题,现代教育有它的基本特征,不管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是普遍规律,现代教育是一个基本范畴;古代教育中的封建教育和奴隶教育没有多大分别。过去我们从社会意识形态来分,很少考虑到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的发展是不是也是教育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呢?所以我就把教育的分期改了改,分成了原始形态的教育、古代的学校教育(包括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教育)、现代教育(包括资本主义社会教育和社会主义社会教育)。

从生产力来讲,比如说一开始文字的出现对教育影响很大(过去是口头语言,口头语言不可能流传下来),文字使得文化流传下来,对教育发展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文字产生以后,人们把文字刻在龟甲上、竹简上,还是很有限的。后来发明了纸,纸的发明是不是对教育的发展有很大的推动?有了纸,书写就方便了,但是书写还要靠手写(叫作手写稿、手抄本)。印刷术的发明是不是对教育发展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过去手抄本只能写一两本,印刷术发明后就可以印刷几十本甚至几百本。所以说生产力的提高极大促进了教育的发展,研究教育的发展不能光从意识形态出发,应该把生产力的发展作为教育发展很重要的因素。这是我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我倒不是怕批判,我不当官,也没有乌纱帽,但总觉得要有辩论的余地,可它是内部传阅,不是当面批评,我怎么跟人家反驳?(笑声)正面说出来,人家肯定会说,这是内部传阅,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我想了半年。后来想出一个办法,我就给中央教科所所长写了一封信。我说:“你们的报纸对我的发言断章取义,我讲了生产力的发展,我后面还讲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教育的区别啊,你们这样造成了很坏影响,(笑声)希望你们想办法纠正。”这是一段话。另外一段话,我说:“我从事教育工作40多年了,也讲过很多话,写过很多文章,可能有很多错误,但是希望领导当面批评。”第三个意思,我说:“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党提倡‘双百方针’(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我想党的这一方针一定能够得到贯彻。”我就把这封信给了所长,所长拿去给领导看,第二天就给我回话,说要重新把全文再登一遍,并表示歉意。

我讲这个故事,不是说我对什么事到现在还耿耿于怀,是想说明我们解放思想很不容易。今年是改革开放30周年。我们改革开放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教育有了很大发展。最近要我写文章,我想改革开放30年写些什么呀?怎么写呢?成绩很巨大,这么巨大的成绩在一篇文章里怎么写?后来我想了想,觉得30年的成绩可以用以下四句话来概括(后来写成一篇文章《解放思想是深化教育改革的金钥匙》,发表在北师大的《教育学报》上)。

第二个成绩是“教育事业的发展”。这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从人口大国转变为人力资源大国。我们是人口大国,13亿人口,全世界第一,但是30年以前文盲还很多,没有普及教育(1980年全国人均受教育年限是5。33年,2000年提高到8。5年)。到2005年全国全面普及九年义务教育,高等教育进入了大众化时代。1980年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是2%,到2007年是23%,我们现在有两亿五千万人在各级各类学校学习,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大学、研究生。现在我们可以称得上是人力资源大国,但还不是人力资源强国,所以十七大讲“优先发展教育,建设人力资源强国”。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们国民受教育年限只有8。5年,而发达国家已经到12年、13年、14年,大学都进入普及化了(美国毛入学率为81%,韩国为80%)。另外我们还缺乏杰出的拔尖人才,在国际组织中很少有我们的高官,我们没有多少发言权。国际组织中,有一个世界卫生组织的总干事是香港人;还有一个是世界银行的副行长,北大的林毅夫,他是从台湾游过来的,(笑声)现在是我们的头号经济学家;联合国有我们的副秘书长(因为我们是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反正你数不出几个来,其他如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等都没有我们的高官。因此,我觉得如果要建设人力资源强国,就要从两个方面来努力:一方面要大力提高国民受教育年限,有条件的地方要普及高中阶段的教育,提高国民素质;另一方面要培养拔尖人才、创新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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