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玦忽然抬眼,目光清冽,他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露出一截冷白色的皮肤:“不去看看?”
手停在半空,指节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在光线下泛着健康的微光。
此前因崔玦未发话而不敢有动作的众人终于动起来。
宫瑶还没见识过这种喜事,当然雀跃,习惯性地将手放在崔玦微凉的手心:“走。”
她在当宫女儿的时候,不论冬夏,手总浸在水里,仗着年轻骨头硬,没怎么变形,还是纤细如初,但是皮肤被熬得很差。
最近住在承晖院,福安福临殷勤地讨要了许多养肤药,但她的手仍不如崔玦,他双指有写字留下的薄茧,却依旧修长好看,与她粗糙的掌心形成鲜明对比。
肌肤接触,两手落下的瞬间,宫瑶下意识摩挲了一下对方的掌心,感受那层薄茧擦过自己皮肤的触感。崔玦猛地收拢手指,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
宫瑶耳根一热,窝在对方手心里不敢再动。
这样搞得她好像一个很想占对方便宜的大sai迷。
叔叔婶婶见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一只修长如玉,指节分明;一只纤细略显粗糙,但此刻被牢牢护在掌中,两人瞳孔俱是一缩,对视一眼,又飞快别过头去,老脸一红。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不讲究这些那些的规矩,瑶瑶与夫婿恩爱,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两人心有灵犀地悄悄靠近,宽袖下手互相碰了碰,旋即,叔叔粗糙的手掌就包裹住婶婶细嫩的手,仍面色镇定地跟在小两口的后面,只是两人步伐有些凌乱。
这明明是女婿上门来提亲,搞出来的大声势,他们却像是要看别人家热闹一样的一大家人,一脸兴奋而又有一种事不关己的镇定,向庄子大门走去。
崔玦侧头看向身旁的宫瑶,阳光恰好落在他眉眼间,将总是淡漠的眼染上几分暖色,但微蹙的眉头又显示他心情似乎不是特别美妙。
宫瑶,是不是窜的有些太快了?
是承晖院吃得太好了还是?
他记得他与她刚见时,对方还不过将将到他下巴,就这样已是在众多宫女里算身形高挑,没想到这才几日,就已经要窜到他耳下?
这妮子不会长得高过自己吧?
宫瑶有所感应,抬头望向他,眼神询问:怎么了?
崔玦难得有些尴尬,转头看向正前方。
宫瑶不懂,看着对方大大的耳垂。
很适合打耳洞。
诶,她是不是长高了?
再看看身边鹤立鸡群的崔玦,在这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还有这么优秀的一副身架子嗯这算是什么,侧芽也能抑制顶端生长?侧芽咔嚓了顶端就猛猛生长?
庄子在城外,占地也不小,周围并没什么人气。
但外头吹吹打打地未进庄子,一圈圈地绕着庄子,像生怕有人不知道这天大的喜事。
现在正是农闲时,大把人闲着无事,跟在仪仗后看热闹,一路到在庄子前,不敢靠近,这一看就是富人的地盘,他们不敢招惹,只是你推我搡,吊着脖子硬往前瞅,像一群被拎住了脖子的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