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说话,”他的嗓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戏谑,“有点恶心。”
本来以为要调情的宫瑶,身体猛然一僵。
草。
那你还表现得这么喜欢。
强忍住翻白眼冲动的宫瑶,懒得接他茬儿,转而问道:“为何印公夜半就过来?”
崔玦仍然闭着眼睛,嗓音里困意未消:“你那叔父婶母都不过是庄户人,不识几个大字,更不懂京中规矩。日后在宫外无人提点约束,言行不当,平白为本座招惹祸端!”他稍作停顿,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宫瑶的一缕发丝,“早些过来,省得闹得场面过大,有些不识抬举得过来使坏。”
崔玦难得说这样长的句子,更何况是给她解释。
这场婚姻不过是博弈的后果,甚至无足轻重,有没有这场婚姻都可以,崔玦会有其他手段和皇上太后转圜。
可宫瑶能感觉到,婚姻二字携带的意义,不止对她造成了影响。
经历那日与太后的博弈,她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信任。
她是特别的。
但当崔玦说出这番话后,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这样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他崔玦,一个人尽皆知的权宦,要办一场婚礼,不论他提亲闹得大不大,人家还能不知道他岳丈是谁么?
恐怕早就将宫家查得底朝天了,想使坏还在意这个么?
这也是那日,她求着崔玦说保护好他们家的原因。
一个不可思议的原因从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崔玦,是,替她,考虑?
怕吹吹打打闹得过分,等他们走后有人来看宫家笑话?
不是吧?
宫瑶决定试探一下。她伸手搂住崔玦的脖颈,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后颈的皮肤,感受到那里微微的凉意。“可是印公嫌弃了,连应有的礼待都不给奴婢家?”
崔玦猛地翻身,动作快得让宫瑶猝不及防。天旋地转间,她已被他牢牢压在身下。他撑着手臂,居高临下地与宫瑶双目对视。几缕墨发从他肩头滑落,扫在宫瑶脸颊,带来细微的痒意。他顿了几秒,眸色深沉,才开口:“若是这样,就不止朝中那些人,百姓也都知道你宫家与咱家结亲。”
压我干嘛?整得好像你有一样。
宫瑶双手环住崔玦精瘦的腰身,隔着衣料感受其下紧绷的肌肉线条。
“不好吗?”她轻声问,声音软糯。
从她被送进崔玦直房那刻起,她的家人就注定与崔玦绑在一起了。
若真有清算之日,谁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