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福临跪的瑟瑟发抖,奶奶的胆子怎么一日比一日大,见到老祖宗第一反应竟然不请安,反而质问上了。
“那该几时来?”崔玦玩味地笑了笑,并未转身,反手轻轻阖上门,将寒意隔绝在外。
他朝床榻方向走来,目光落在宫瑶身上,微微一滞。
她刚从睡梦中被唤醒,一头青丝如瀑散落,因着困意,一双瑞凤眼眼尾微微泛红,眸中水光潋滟,竟然难得带着几分懵懂。寝衣微乱,领口斜斜地敞开,露出一段纤细脆弱的脖颈和隐约的锁骨。
目光往下,远远瞥见帐内似乎还有一人影,崔玦便停下脚步,迳自在桌边椅上坐下。
宫瑶起身,为宫宁掖好被角,放下床帏,随手披了件外衫走到桌前,行走间,墨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她提起尚温的茶壶为他斟茶:“才睡下不到一个时辰。茶还温着,您凑合用。”将茶盏推至他面前,她才继续道,“按礼数,应是巳时登门。这般时辰,奴婢家中毫无准备,实在失礼。”
神经啊?谁家提亲是半夜摸上门来的?
“礼数?”崔玦呷了两口热茶,暖意驱散了些许寒意,连带着处理半宿公务、又连夜赶路的疲惫也稍减。他将茶盏轻放回桌面,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唇角弯起,“本座都要娶妻了,还讲什么礼数?”
宫瑶扫了一眼崔玦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眼底下那抹淡淡的青黑,不会是着急提亲,一夜没睡就这么赶过来的吧?
她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连你也爱上我了之类?
代入了一下,宫瑶顿觉鸡皮疙瘩掉一地,恶寒地抛弃这种想法,困顿地揉了揉眼,直接了当地问:“印公,您今日还有其他事吗?”
崔玦不知道宫瑶话题怎么跳的这么快,疑惑地抬头,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没有。”
“福临。”宫瑶冲外喊了一声。
福临应声推门而入,躬身候命:“奶奶,您吩咐。”
“叔叔婶婶可起身了?”
“已醒了,正匆忙梳洗,要即刻来拜见老祖宗。”
“噢,”宫瑶看了眼在椅子上岿然不动,慢条斯理品茶的崔玦,吩咐道,“去唤两个妈妈来,将宁姐儿抱去婶婶房中。再告诉我叔叔婶婶,不必过来,安心睡到辰时再起身梳妆不迟。”
福临飞快偷瞄了一眼崔玦,见老祖宗并无不悦之色,才躬身应道:“诺。”
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将门轻轻带上。
“怎么……”待福临退下,崔玦刚欲开口,宫瑶却突然起身,整个人直接倒进他怀里,将他未出口的话撞得没了声响。
崔玦身上寒意未散,隔着薄薄寝衣凉得宫瑶一颤。她顺势搂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地嘟囔:“印公,我困。”
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