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玦的人差点被折辱,太后用实力证明自己真的很差劲,唯有他,好端端看了一场大戏,至于失去的几个答应么,他都忘了这几号人,死不死的也无所谓。
他此刻是心情大好。
“臣,遵旨。”崔玦微微躬身,礼仪无可挑剔。
随即,他直起身,不再看殿内神色各异的众人。
他转身,看向被他裹在大氅里的宫瑶。
冷得在发抖,但表情仍是十分平淡。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做了一个让全场再次倒吸冷气的动作——
他打横抱起了宫瑶。
无视她满身的血污,无视殿前御阶,无视帝后太后,无视一切礼法规矩!
宫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神经啊。
装鸡毛呢,搞得他们很恩爱一样。
崔玦抱着她,步履沉稳,一步步走下庭院。
他所过之处,侍卫跪倒,太监匍匐,无人敢抬头直视。
走到殿门时,他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皇上,太后娘娘,臣妻受惊,需回宫安置。后续事宜,司礼监会呈报详细卷宗。”
“至于今日诬陷臣、惊扰臣妻者……”
他微微侧首,余光扫过面如死灰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诛九族,太过了些。”
“便夷三族吧。”
声音落下,他人已抱着宫瑶,踏出殿门,身影消失在风雪廊道之中。
仿佛他方才轻描淡写决定的,并非千百条人命,而只是拂去了肩上一片落雪。
殿内,只余下满堂死寂。
风雪更急,呜咽着卷过朱墙金瓦。
思辩
抱回承晖院,崔玦还没来得及将宫瑶放下,她便自己跳了下来,踉跄两步,直扑向炭盆。灼热的暖意扑面而来,她伸出冻得发青的双手,近乎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温度。
崔玦立在原地,眼底浮起一丝罕见的愕然。
“你不怕?”他问。
他原以为她只是强撑,实则早已腿软心惊。
能从死人腹中掏出一团死肉,已非常人所能承受,更何况还险些被当众验身、受尽屈辱。
宫瑶却没回答,反而侧过脸来看他。炭火将她的脸颊映得半明半暗:“您那日让我看小太监被鞭笞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怕不怕?”
崔玦一怔,随即低笑出声。他也踱步至炭盆旁,慢条斯理地烘着手,问道:“要何奖赏?咱家向来赏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