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哭嚎声。一个太监领着一个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快步进来,那女子发髻散乱,脸上泪痕纵横,却依然能看出姣好的容貌。
宫瑶与那哭哭啼啼的来人对视的瞬间,呼吸猛地一滞,竟然是栖霞苑中的江望舒!江望舒看到宫瑶,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转过头去,语出惊人:
“掌印他!根本没有净身!”
“什么?”太后一副震惊的样子,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落在案几上,温热的茶水溅湿了华贵的裙裾。
江望舒边梨花带雨地哭,边娓娓道来,声音哽咽却清晰:“我被送进掌印院中第一天,便知道这事实。然而掌印权势滔天,还把我软禁在院中,我既不敢言,也逃不出那魔窟”她抬起手臂,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深深的红痕,“直至今日,院中无人管束,我才偷跑出来,求娘娘和皇上还我一个公道!!”
那梨花带雨的面容,配上手腕上刺目的伤痕,让人好不动容。
太后气极,保养得宜的面容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崔玦呢!把他从京郊大营叫回来!”她的声音尖利,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皇帝仍然冷着脸,但是竟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指,眼神深不见底。
殿中静谧,只余江望舒细细的哭声,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福安看向江望舒的眼神里像淬了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老祖宗心善留她一命,竟然留出一个祸端。此刻老祖宗正在京外,如若是回来,也是被捕回来。等查清楚,唯有一种验证方法,那是对老祖宗何等的侮辱!
更何况,这么久已然够风言风语地流窜,老祖宗以后还能和圣上亲近吗?
还能获得圣上的信重吗?又如何,在司礼监、在即将要去的北蛮立威呢!!
福安心思百转千回,冷汗已经浸湿了里衣,却不知如何破解此局。
就当此时,宫瑶猛地站起,裙裾翻飞,向殿外冲去。
她的动作太快太突然,殿内众人似乎都没料到她的举动,连一直冷着脸的正德帝表情都是一凝。
“拦住她!”太后厉声喝道,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变调。
两名太监慌忙上前阻拦,却被宫瑶猛地推开,她冲到院中,随手拔出御前侍卫的佩刀,一挑白布,猛地划开安答应的腹部!
众人错愕之际,宫瑶伸手进去一掏,掏出一团血肉,血淅淅沥沥地顺着宫瑶的胳膊流下,宫瑶举着那团肉高喊,“她没怀孕!”
惊变4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几个胆小的,尖叫声撕破了凝滞的空气。
太后猛地从宝座上站起,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尽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死死抓住紫檀木扶手,指节泛白。她凤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盯着院中那骇人的一幕,竟一时失语。
福安整个人都僵住了,额头的冷汗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