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某魔都品牌雪花膏的味道吗!在这陌生的时空,这缕熟悉的馨香莫名让她鼻尖一酸。
还没从这复杂的情绪里回神,就有人引她坐到梳妆镜前。
桃木梳齿细细地篦过她有些干枯的发丝,动作轻柔得没有扯痛哪怕一丝头皮,只听到梳子滑动的细微沙沙声。发油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被仔细地涂抹在发梢。
她怔怔地看着镜中那个逐渐变得齐整光洁的影子,和现代的她好像。
而身后,整整六名太监,已无声地排开,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整齐叠放着衣物。
苦了三年,洗惯了粗糙的布料,双手浸在冷水里冻得通红,衣服上永远带着皂角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此刻眼前的一切,像梦一样。
宫瑶在心里泪流满面,咆哮着控诉这万恶的封建享受主义,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想往上翘。
她实在经不住考验。
虐杀
走出内室,宫瑶便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气,混在清冽的晨风中,格外刺鼻。
是血。
大清早就杀人?
哟,挺有闲情逸致。
崔玦早已盥洗完毕,端坐在紫檀木案前。案上铺着素净的青缎桌布,四角压着沉甸甸的鎏金螭纹铜镇,透着一股冷硬的庄重。
他一身玄色暗纹常服,衬得肤色愈发冷白。本漫不经心地望着门外庭中某处,听到她的脚步声,视线便懒懒扫了过来,精准地落在宫瑶微敞衣领下那片雪白肌肤上的暧昧红痕。
“请印公安。”宫瑶十分庄重地行了个礼。
这可是她要抱的大腿,她的未来老板。
“哒,哒。”崔玦未置一词,只屈指,在光润的桌面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侍立一旁的福安立刻一甩拂尘,嗓音不高不低地响起:“传膳——”
八名青衣太监低着头,端着描金漆盘鱼贯而入,脚步轻得听不见。精致的碗碟逐一被小心摆放上桌,热气腾腾的碧粳粥散发着清香,水晶虾饺晶莹剔透,几样小巧点心做得十分可爱,还有几碟看不出原料但色泽诱人的小菜。
食物的暖香暂时压下了那缕若有若无的血腥。
一名小太监悄无声息地在崔玦下首安置了一张梨花木圆凳。
宫瑶顺势上前坐下。
这一落座,正对着洞开的房门和廊下,门外庭院的景象便再无遮拦地撞入眼帘。
昨日那个盗版莲公的小太监,此刻像一滩烂泥,被扔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嘴被一团脏污的布塞得严严实实,脸颊高高肿起,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而痛苦的呜咽,身体随着每一次鞭挞剧烈地抽搐。
两名番子分立两侧,面无表情,手中挥舞着狰狞倒刺的黑色软鞭,每一次落下,都精准地避开要害,却势必带起一小片皮肉和碎布。暗红的血点零星飞溅在灰白的砖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