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宫瑶停下来,爬上炕,“要怪就怪我长得太美。”
“……”
“来给我收拾包袱,累死老娘了。”拿起缺角的破瓷杯抿了口凉水,宫瑶才又说道。
乐文没说话,进来吭哧吭哧地给她叠衣服。
一时间,屋里静默。
深宫寂寞,无非就是那么些事儿,男男女女男女的,都不用说别人,就他们这个院儿里都有三对儿。
其中还包括两个答应。
而莲公,全宫里只有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才有此敬称。
这位大太监,向来又以爱荼毒年轻漂亮的小太监小宫女而出名。
啧啧啧,据说平均每天他院里都要往出运一件尸体。
宫瑶没想到,轮到她享受这待遇了。
宫瑶真不知道她上辈子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比如睡了老天奶包养的小男孩儿之类,按理说,老天奶心胸宽广,就算睡了,老天奶也不至于为了个男人这么惩罚她呀?
她命带四个德秀贵人,这辈子做过最大的坏事就是早高峰在地铁上装作闭着眼睛睡觉没给晨练回来的的精力旺盛的老头儿老太太让座,就这么一个人,穿来个听都没听过的时代,不是要小学没毕业就准备嫁人生子操持家庭,就是要送到一个没有性能力的人那里受非人折磨。
造孽呀!
乐文动作比宫瑶麻利,没一会儿就把宫瑶的包袱收拾好。
两个人呆呆地看着包袱,终于,宫瑶叹了口气,抬眼看向乐文,“你说,那儿还能洗裤子不?”
做好含情脉脉痛哭流涕告别准备的乐文,疑惑地看向她,“什么?”
“一天十文钱呢!”
乐文酝酿了半天的情绪也被打断,无语地看向宫瑶,“有钱拿有命花么你?”
“我是为了锻炼你的嘴上功夫,没了我你也能和大宫女斗智斗勇,”宫瑶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乐文的肩膀,“你看,现在怼我怼的就很利索。”
乐文把肩膀上的手拍下去,没和宫瑶继续插科打诨,他认真的盯着宫瑶的眼睛,“无论如何,好好活着。”
他和宫瑶自进宫,就是在一处学规矩,反正他们这些阉人,已经没人把他们当作男人,和小宫女待一处学,也没什么争议。
之后他俩又一起被分到了这处鸟不拉屎的地方,宫瑶靠着他,结识不少太监,每日给太监们洗衣服赚点钱,作为报酬就是免费给他洗衣服。
太监么,衣服自然是要勤洗勤换,不然一身尿骚味熏着主子就算了,要是让主子丢人,那就不只是被打发这么简单得了。
别看他们现在好像在这处宫里耀武扬威,那是因为也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几个答应也不受宠,真把他们赶走了,送来的新下人更不知道是什么歪瓜裂枣,现在的局面不过是鸡飞狗跳里的一点诡异平衡。
那些正儿八经跟在主子身后的太监宫女,还是很需要体面的。
宫瑶拎起包袱,“苟富贵,勿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