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看向张宏:
“张宏,盘库!计算资金!郑三他们需要大量的预付款!哪怕动用最后的储备金,甚至可以用两店的地契契约去钱庄短期拆借!我们必须撑过这一关!”
“是,东家!”
张宏也被这破釜沉舟的气势震撼,立刻应下。
一道道指令如同精准的箭矢,射向四面八方,瞬间驱散了工地上空的颓靡之气。
工匠们看著那位临危不乱、运筹帷幄的年轻东家,眼神重新燃起了希望。
徐长青独自走上三楼露台。
初夏的风带著暖意,吹动他的衣袍。
脚下是暂时沉寂却孕育著惊雷的庞大工程。
远处是汴京城的繁华与暗流。
行社的围剿,阴狠老辣,几乎致命。
但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们用旧时代的城墙,去围困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
“钱会长还有那些藏在后面的魑魅魍魎……”
徐长青望著这座巨大的城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自信的弧度,低声自语,仿佛在宣告一场战爭的开始,
“你们以为掐断本地的供应就能困死我?殊不知,这是在逼我把网撒向整个天下!”
你们想玩封锁?
好极了!
我就藉此机会,建立一条完全独立於你们掌控之外更广阔的供应链!
郑三带著两名最得力的伙计,一路快马加鞭,换马不换人。
终於在第三日傍晚,顶著满天星斗赶到了洛阳官窑所在。
三人皆是满身风尘,眼眶深陷,嘴唇乾裂。
顾不上寻地方洗漱歇脚,郑三凭藉汴京一位大主顾的引荐名帖,直接敲开了掌窑大匠傅师傅家的门。
傅师傅年约五旬,面容古板,对於深夜被打扰颇为不悦。
但当他借著油灯的光芒,看清郑三递上的那份绘製在细麻布上的琉璃窗图样,以及上面標註的精確尺寸、透光度要求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讶异。
这要求,比宫里某些用度还要精细!
“傅大师,我家东家徐长青,久仰洛阳官窑技艺天下无双,特命小子星夜赶来,恳请大师援手!”
郑三的声音因连日奔波而沙哑,却带著不容置疑的诚恳和急迫。
他直接打开隨身携带的沉重皮囊,里面是码放整齐、耀人眼目的银锭!
“这是定金!价格可在汴京市价基础上再浮一成五!只要最快速度,最好质量!漕运费用,我们另付!”
傅师傅看著那堆银钱,呼吸微微一滯,但仍是沉吟:
“官窑自有章程,主要供应內府和各部……”
郑三立刻打断,语气加重:
“大师!清泉总號並非寻常商户!此批琉璃窗若成,必將成汴京新地標!天下商旅皆可见证洛阳官窑之绝技!届时,大师之名岂是困守旧例可比?”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更何况,此乃长期买卖。若此次合作愉快,未来清泉於各州府分號之所需,皆可优先考虑洛阳窑!”
“各州府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