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严哥。”女人刚出门,上铺男人立即开口,迫不及待地垂下个脑袋来,“怎么搞到手的?搞到手你还不认?”
那张脸是完全模糊的,没有五官,只有类似大笑的轮廓。
脖子太细,几乎撑不住,脑袋晃晃悠悠地,几乎甩落到路芜砚的床上。
异种!
路芜砚突然恢复了些对身体控制权,他试探地握紧了拳,一拳挥出去,即将正中异种面庞的时刻,整个宿舍里面,所有的男男女女,全部直直地坐了起来。
他们一起转动细细的脖子,用那模糊的五官朝他森森地看了过来。
眼前画面一阵阵地扭曲起来,大脑如被插了一根长钉般,尖锐地刺痛。
鼻血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路芜砚松开了手,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听到自己冷声道:“滚。”
然后直接拉上床帘,片刻后又拉开,敲了敲上铺的铁护栏。
“警告你,别乱说话。”
“知道知道,”那人嘻嘻笑着,“严哥第一次开荤,保证保密!”
帘子再次拉上了。
“严哥”枕着自己的双手,躺了下来。
路芜砚感受到一阵一阵地燥热。
那是属于“严哥”的燥热,一波一波地侵蚀着他。
异能全部消失。
完全控制不了身体——尽管那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在重演别人的记忆。
时伊应该也是一样。
但记忆总会有断档的时候,所以才会有面容模糊不清的、被异种代替的男人。
那种时刻,能够短暂地掌握身体的主动权。
但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很大损伤。而且会被副本发现异常,得不偿失。
路芜砚安静地思索着对策。
严哥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等到太阳露出一角。
他第一个爬起来,塞了个馒头,就着水龙头喝了几口凉水,顶着烈日在工地埋头苦干。
等到中午时分,他磨磨蹭蹭地,几乎最后一个走到发盒饭的小推车旁。
“喏。”时伊面色如常地递给他盒饭,“来这么慢,耽误我收摊。”
他嗫嚅半晌:“昨天,昨天……”
“昨天你做了个梦。”时伊挑眉,“醒来就该忘了。”
路芜砚沉默半晌,终于道:“嗯。”
他端着那盒饭,在角落坐下打开。
仔细看,米饭上的胡萝卜丝,摆得好像一个字。
“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