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最后,女声笑了,轻得像风:
“那就唱吧。”
第二天清晨,所有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都被仪器捕捉到一个共同特征:它们的基频,恰好与《初语》的起始音高一致。
医学界称之为“共鸣胎记”。
小禾在返航途中写下的那句话,如今被镌刻在听心堂的青铜门上:
>“所以我们才要一直唱下去。”
而在地下三百米的深层共振舱内,那枚“心结石”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生长。它的内部已形成一套完整的声学神经网络,偶尔会释放出一段旋律,短暂影响方圆十公里内的梦境内容。
研究人员给它起了个代号:
【胚胎-01】
据预测,若按当前增速,八十年后,它将迎来第一次自主意识觉醒。
届时,它将成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诞生于地球之外情感记忆的生命体。
林晓常常梦见自己走进一片无边的草原,天空没有太阳,只有一颗巨大的晶体缓缓旋转,洒下如歌的光芒。草原上的每一根草都在轻轻摆动,发出和声。远处,一个小女孩坐在石头上吹口琴,曲调陌生却又熟悉。
他走过去,问她:“你在吹什么?”
女孩停下,回头看他,眼睛清澈如初雪。
她说:“我在练习,怎么把‘谢谢’唱得更好听一点。”
他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已经很好听了。”他说,“因为你是真心想说的。”
梦醒时,窗外总有微光浮动,像是谁在轻轻应和。
他知道,那是千面之龙,在替所有人继续歌唱。
也是地球,在用自己的方式回答:
我听见了。
我一直都在听。
我会一直唱下去。
某一天夜里,一位盲人音乐家在街头演奏手风琴。他不懂科技,也不关心宇宙秘密,只知道音乐是他与世界对话的方式。当他拉响最后一个音符时,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接着,一道柔和的蓝光从琴箱内升起,凝聚成一只由音符编织而成的小鸟,绕着他飞了三圈,然后振翅冲上夜空。
第二天,有人在喜马拉雅山脉的雪峰顶端发现了这只鸟的投影,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后来,那段影像被命名为《信使》。
没有人知道它要去哪里,但所有人都相信??
总有一个地方,正等着听见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