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根蓄满了劲的银线。地上铺着块粗麻布,刚晒透的棉绒堆在中央,白的像雪,粉的像霞,被炭火烘得发暖,散出淡淡的香。 “先弹白绒吧,”哑女搬来个矮凳,放在麻布边,手里捏着根竹制的弹棰,棰头包着软布,“张叔说白绒做棉絮,红绒留着纺线。”她举起弹棰,轻轻往弦上一敲,“嗡”的一声颤音漫开来,震得棉绒泛起层细浪。她赶紧翻开小本子,在“弹棉”页画了个跳动的音符,旁边标着“辰时开工”。 春杏端着个陶盆走进来,盆里是刚炒的南瓜子,焦香混着炭火的暖漫过来。“我娘说弹棉得有耐心,”她把瓜子往炕桌上一撒,“弦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松了弹不透,紧了伤绒丝。”她蹲在棉绒旁,捻起一缕白绒给麦生看,“你看这绒丝,够长,弹出来的絮能盖三年不板结。” 小虎扛着个纺车进来,车身上的漆已经磨掉了大半,却擦得锃亮。“刚给车轴上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