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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报应不爽(第2页)

“不错,你也替朕一道拟旨,明天一早派使者召回博王,等他后天来到洛阳,便下旨册封太子,命友文正式监国理政,待朕宾天,就扶他在朕棺前即位为天子,免得他人另生贪念。”朱晃下决心地说道,“博王虽非朕亲生,却贤于诸皇子,对朕也有父子之情,是个仁义之主。朕立他为嗣,虽比不得河东李亚子武勇,可仁感天下,足令天下归心,也……也算是朕为大梁子民办了件好事。”

敬翔点头道:“陛下说得是,如今陛下已经一统中原,论地盘兵力,都远超河东。河东李克用不恤生民,穷兵黩武,所以才会一败再败于陛下,其子虽有将才,未必就有帝王之才。待博王登基,若能生民养民,自可不战而胜。”

朱晃虚弱地闭上眼睛道:“敬尚书,朕素知你有经世济民之才,可惜朕多年忙于兵事,让你无法施展才干。如今朕就以你为辅政,将来辅佐博王登基,兴盛大梁江山,不负朕平生志略。朕这会儿有些乏了,你告退吧。”

敬翔见他气息微弱,却一反常态、口出善言,心知朱晃已不久于人世,含泪叩谢退下。

朱晃虽是一生奸雄,却对他格外赏识提拔,临终更以江山大业相付,敬翔心中感念非常,暗下决心,要竭尽忠诚,不负朱晃托付。

天色渐黑,敬翔奉命离宫,正要前往枢密院连夜拟旨,走过西内宫时,却见亭前人影一闪,一个瘦小精干的影子带着七八个带刀侍卫拦住他的去路。敬翔定睛一看,却见那人是郢王朱友珪。

敬翔警惕地问道:“殿下今日已当众受命为莱州刺史,为何至今还逗留在宫中?”

朱友珪一愣,迟疑片刻才道:“孤今夜入宫,是为了与左龙虎统军韩勍交接禁军虎符。敬尚书,孤听说刚才父皇召你到椒兰殿,是否有遗命吩咐?”

敬翔厉声道:“皇上龙体平安,三殿下何以认定皇上已下遗命?难道殿下以为皇上康复无望、时日不久,所以才徘徊宫中不去,欲生变故吗?”

朱友珪脸色大变,见敬翔左右亲兵人数不少,也不敢擅自动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讪讪地道:“敬尚书不要误会,孤心中惦念父皇安危,害怕缓急之际,宫中无人支应,这才惶然不安。既是敬尚书已经相疑,那孤即刻与韩勍交接虎符,这就出宫准备上任。”

敬翔板着脸道:“如此甚好!皇上已口谕,让老臣催促三殿下尽快去莱州上任,还请三殿下与韩将军交接过虎符,立刻回府,准备行装。明日一早,老臣便遣军使到郢王府为殿下送行。”

朱友珪更是心下骇然,敬翔是个年高望重的老臣,他的话必然是朱晃的意思,看来,朱晃要赶紧打发走自己,好立朱友文为太子。

莱州远在胶东半岛,离洛阳千里迢迢,任他为莱州刺史,就等于流放贬官,这且不说。朱晃为人,嫌恶一个人时,若挑不出毛病,往往会先行贬官,再到任地下旨赐死,所以当年的庶长子、镇国指挥使朱友裕一听到朱晃对他削权贬官,便吓得连夜逃进了荒山。

自己这番争位失败,白白送去妻子供老**贼糟蹋,十几年苦心化为乌有不说,还触怒了朱晃,临终前仍要对自己贬官外放,说不定没几天就会赐死……

朱友珪肩头发抖,看在敬翔眼中,更是生疑。恰在此时,韩勍领着宫卫走了过来,敬翔便索性要二人当着自己的面交接过虎符腰牌,又紧紧挽住朱友珪的胳膊,道:“时间不早了,三殿下,宫中事务既已交接,老臣就陪你一起出宫收拾,明日一早,就请三殿下出洛阳,前往莱州赴任。”

朱友珪留恋地望了一眼西内宫夜色,到处廊腰缦回、楼池林立,九洲池上花木葱茏,无边的灯笼照亮残存的上阳宫与壮丽的万象神宫。作为朱晃如今的庶长子,他本有资格成为这宫室这城池的君王,却被一个根本并非朱家血脉的兄弟夺走了所有……

他到底还要忍受到什么时候?

六月二日的黄昏比前一天更加阴沉,狂风刮过九洲池,又刮至椒兰殿门外,摇撼着门窗,不久雷声轰鸣,风雨大作,夜色昏暗。

王氏喂朱晃喝过药,轻轻以丝帕为他拭去嘴角的药汁,却见朱晃大睁着双眼,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王氏脸色一红,以为朱晃对自己仍有欲念,轻声道:“陛下,陛下龙体欠安,可待……”

朱晃摇了摇头,吃力地道:“朕床左有个匣子,你把它取出来。”

王氏见床的左边暗处有个抽屉,她轻轻拉开,屉内放着一只紫檀木匣,装饰贵重。王氏拿起木匣,却觉匣子入手沉重,不知内放何物。

“这……这是朕的传国玉玺,朕一早已派人去汴京召回博王,若不是风雨阻路,他……他这时候也该到洛阳了。”朱晃有些失神地望着椒兰殿门外。

风声呼啸,院中树影阴森,让他想起了当年唐昭宗李晔被弑的秋夜。那天晚上,也是这样沉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几步之外,就看不见人影;那天晚上,也是这样风声大作,摇撼着椒兰殿的门窗,让人有种异样的不安……

灯焰昏昏,到处都影影绰绰、看不清楚,朱晃的眼前仿佛又浮现了八年前那个晚上的惨景。

这椒兰殿的殿柱旁,李晔的侍女妃妾横尸一片,而身穿明黄龙袍的李晔被他年轻的妃子李渐荣护在身下,二人同死于左龙武统军朱友恭带来的禁卫手中,乱刀之下,李晔的死状是那样血腥可怖,他大睁着双眼,直到朱晃入殿时,那端方长脸上的双目仍未闭上。

朱晃忽然觉得有几分害怕。见鬼,他怎么会选择这阴气森森的椒兰殿当卧病之所?难怪一个月来,身体迁延未愈,说不定,李晔父子的鬼魂一直在不远处徘徊……明天,对,明天一早,自己就迁出这个曾发生弑帝血案的寝宫,另找一处清爽明亮的居所养病。

“博王妃,”朱晃望着门外那些晃动的树影,不安地道,“正门为左龙武军统军韩勍把守,你从后门出宫,不要惊动韩勍,先到博王府去等候友文回来。只要友文一回府,你就陪他前往敬尚书的枢密院,取太子册封,以正名义。这传国玉玺,你带给友文,有太子册封与玉玺在手,就算再有什么变故……他也一定能成为大梁皇帝。”

听朱晃说得紧张慎重,王氏也觉得有些害怕,连忙叫了侍女与内官,披上黑色披风,在朱晃的床榻前叩了个头,坐步辇由后门出去。

总算把心事了掉,朱晃定下神来,想要闭上眼睛,八年前椒兰殿弑帝的那一幕却更加清晰地浮现了出来。当年他讨厌李晔的倔强,更担心李晔的太子李裕过于敏慧,所以索性杀了他们父子,将大唐皇室斩草除根,还推托在朱友恭与氏叔琮身上。

如今他年老气虚,旧日造下的孽业全都血淋淋地浮在他眼前。

朱晃是黄巢旧部,统一中原、围攻陇右河东时更是杀人如麻,多年征战与军令之下,至少也杀过几十万条性命,但此刻,他忽然觉出了自己的无力,仿佛一个个鬼魂都飘浮在他的床榻之旁,或阴森或诡异,或狂怒或哀怨……

他仿佛听到了椒兰殿前如雷的脚步声,大声喝道:“来人,快来人!关上殿门!”

没有人回应,朱晃睁开眼睛,却发现床榻旁已经空无一人。

一个身着禁军服色的瘦小人影从门外低头走入,朱晃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吩咐道:“快!传旨!让你家韩统军带一千禁军,将朕的椒兰殿团团守卫!”

那人走近他的床边,才抬起头来,阴郁地道:“父皇!”

朱晃大惊失色,道:“友珪,你怎么在宫中?你不是一早就出了洛阳城吗?”

朱友珪神色凄然地望着他,道:“父皇,打儿臣懂事时起,就对父皇敬爱万分。儿臣从亳州初次来到父皇身边,望着父皇领兵布阵、号令三军、威风凛凛的样子,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像父皇一样指点江山、震慑群雄,可……可这辈子父皇都看不上儿臣,哪怕儿臣再劳苦功高,再小心谨慎,父皇还是看不上。儿臣真是你的儿子吗?”

朱晃望着身穿软甲、腰佩长刀的朱友珪,又望见殿门外侍立的无数宫卫,顿时明白了过来。

朱友珪一早装作出城后,很快便折返了洛阳城,穿上控鹤亲卫的服色,混在禁军中夜间入值。把守前门的左龙武统军韩勍去年屡次战败,担心获罪,又是朱友珪旧部,一定是二人害怕自己处死他们,索性联手谋反了。

朱晃也凄然地答道:“你如何不是朕的儿子?当年你娘写信告诉朕,说为朕生了个儿子,朕在军营之中,得信大喜,当时就为你起名叫作遥喜。友珪,诸子之中,朕觉得你心术才干最像朕,所以才为你起名为‘珪’。珪,国器也,珪璋之质,以奉天地。朕心里对你寄望良深,远超其他兄弟。可你太贪心了,一心盯着帝位,一心盼着朕早死,把天下交给你,朕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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