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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铁杉林(第1页)

第28章铁杉林

讲起老杉树林的历史,那可是一件颇具英雄气概的事。它们的树皮是很好的制革材料,所以工人们便在这里乱砍滥伐,肆意**。铁杉林默默地忍受着,终于,伐木工人们离开了。前些年,一条公路想要从它身上碾过去,愤怒的它终于反抗了。它把大树拦在路上,用湿泥和树枝堵塞路面。终于,人们理解了它的心情,选择了绕道而行,它胜利了。

夏季的候鸟

每年都有大量的鸟儿飞到我们这里来,数量多得让人不敢相信。只有很少的人,在夏天的时候,会注意到自己身边的鸟类,而且他们知道得也很少。当我们走进林中时,那些鸟儿正在寻欢作乐,它们的家乡在墨西哥、中南美洲等地。我们几乎没有注意到,我们闯进了它们的领地。

斯波尔丁在林间有一座漂亮的房子,那里居住着一窝令人羡慕的鸟儿。斯波尔丁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傍晚的时候,他依然吹着口哨,赶着牛群,从鸟儿的家的下面走过,鸟儿也没有恼火。这些鸟儿在那里生儿育女,安静地生活着,几乎不和村子里的鸟儿打交道。它们并不热爱劳动,因为它们既不纺纱也不织布。这些鸟儿欢乐地啼叫着,当然它们也有生气的时候。当斯波尔丁驾着马车轰隆隆地通过时,它们也会有些恼火。不过总的来说,它们并不在意人类的活动,同样,人类也极少注意它们。

前几天的时候,我在一片老铁杉林中散步。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四十多种夏季的候鸟。有些候鸟和林子中的老居民很相似,也有一些是从未在这里出现过的,而且它们中也有一些,是无论在哪里都极其罕见的。在一片并不大的森林中,要发现这么多鸟儿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些鸟儿大多在这里度过夏天,躲避炎热的侵袭。在我的观察中,也有它们同类的鸟儿在更北一些的地方过夏,这主要是受到气候的影响。在这片老铁杉林中,除了繁多的鸟儿,物产也十分丰富。这里有枝繁叶茂的植物,有着累累的果实。

老杉林的历史

讲起老杉树林的历史,那可是一件颇具英雄气概的事。它们的树皮是很好的制革材料,所以工人们便在这里乱砍滥伐,肆意**。铁杉林默默地忍受着,终于,伐木工人们离开了。前些年,一条公路想要从它身上碾过去,愤怒的它终于反抗了。它把大树拦在路上,用湿泥和树枝堵塞路面。终于,人们理解了它的心情,选择了绕道而行,它胜利了。

这里的道路已经荒芜,铁杉林重新用植物装饰自己。我走在路上,发现了一些浣熊和狐狸的脚印,看来铁杉林很喜欢它们。

大自然也喜爱这样的树林,于是给它贴上了自己的标签。这里是植物的王国,土壤肥沃,放眼望去,处处都是绿意。铁杉林中,深奥而神秘的生命活动,在无声无息中进行。这让我充满了敬畏之情。

铁杉林隐居在很僻静的地方,但如今,仍然有一些敌人前来造访,不过他们并没有带斧头和铁铲。春天的时候,农夫会到毗邻的枫树林中制糖;夏天的时候,妇女与儿童会来采摘山莓与黑莓;还有一个年轻人,他一心想在山林的溪流中捉到鳟鱼。在这个六月的早晨,天气十分晴朗,我也来到这里,寻找着那些比糖更为甜美的东西。

六月的老杉林

对鸟类学的学生来说,在所有的月份中,六月是最为特殊的。这是绝大多数鸟儿筑巢的时间,也是它们歌喉最响、羽毛最美的时期。不会唱歌的鸟儿,是会被鄙视的,我一直都认为,只有听到鸟儿的声音,才算认识它。

我曾经在林中遇到一只灰颊鸫,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便将它捧在手心,它似乎也通人性,并没有拒绝我的亲近。在雪松太平鸟的身上,笼罩着一种神秘感,这也许是因为它的沉默吧。虽然它有着美丽的外表,有着可爱的姿态,可是仍然无法消除这种神秘感。在鸟儿的歌声里,含有它生命的线索,通过歌声,它和听者之间可以建立起某种理解。

我沿着一条陡峭的山路走下,在穿越糖枫林后,渐渐走近铁杉林。在我距离林子大约一百米远时,一阵阵带有颤音的啼唱传了过来,那是红眼绿鹃在唱歌。它的歌声充满着欢乐,就像上学的少年吹的口哨一样。

红眼绿鹃是分布最广、最为常见的鸟类之一。在五月份到八月份之间,在美国中东部地区,无论何时,无论何种天气,无论哪片森林,你听到的第一声鸟鸣,很可能就是红眼绿鹃的歌声。鸫类鸟讨厌天热,莺科鸟讨厌天冷,红眼绿鹃却从来不在意这些,从不在意演唱的时间和地点,只是尽情地享受着歌唱带来的快乐。

说老实话,它的歌声并不是特别的悦耳,但是始终洋溢着快乐。多数鸟儿的歌声里,都流露出不同的情绪。在我听来,刺歌雀唱着快乐的歌,麻雀唱着忠诚的歌,蓝鸲唱着爱情的歌,灰猫嘲鸫唱着骄傲的歌,白眼翔食雀唱着羞涩的歌,隐士夜鸫唱着宁静的歌,而红色知更鸟则唱着庄重的歌。

一些作家将红眼绿鹃归入翔食雀类,可是在它身上,你几乎看不到鹟科的特点,它看起来更像绿鹃,常常有粗心的人把它们弄混。如果看得仔细一些,它们还是比较好区分的,红眼绿鹃的体形略大一些,更长一些,也更为活泼。你可以看到它在树干上跳来跳去,好奇地翻着树叶,不停地啼叫。偶尔,它也会飞往远处,啼叫声渐渐变弱了。如果它发现了可口的虫子,就会从树上飞起,直接冲向虫子,先玩弄它半天,然后再把它吃掉。

当我走进森林的时候,一些石瓦色的雪鹀从我面前飞了起来,叽叽喳喳地叫着,抗议我对它们的打扰,它们的语调中充满了严厉和冷酷。虽然它们居住在此,可是冬天的时候,它们便飞到别的地方去了,因此别人都没把它们当成雪鹀。

雪鹀在当地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黑斑翅鸟,在我所知道的地上建筑师中,它绝对算得上是顶级的。在森林里的路边斜坡上,靠近底部的地方,是它们最喜欢的住宅地址。它们的设计极为精巧,洞口有着半隐半露的入口,洞里有许多动物的鬃毛,看上去舒适极了。

我从糖枫林的拱廊里穿过,路上有三只松鼠在进行滑稽的表演,不过我看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老铁杉林用一片林篱围住了自己,在那里过着原始而僻静的生活。苔藓从地里冒了出来,长了厚厚的一层,我刚踩上去,它们就裹住了我的脚。淘气的松鼠也窜了过来,偷偷地嘲笑我。它们在那边游戏、欢跃,喋喋不休地吵闹,才不理会这里的宁静呢。

冬鹪鹩喜欢居住在这个地方,它们喜欢安静。在这附近的林区中,我也只有在这里才能见到它们。在这些阴暗的通道里,你能听到小鸟在唱歌。那是一种洪亮的歌声,柔美婉转,充满着抒情色彩。你也许猜到了,这是冬鹪鹩的歌声,但你未必能看得到它。它喜欢穿的衣服颜色,和大地、树叶很相似,你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得到它。

它不喜欢飞到高高的枝头,而是喜欢在树枝与树桩之间穿梭。如果有外人进入它的地盘儿,它便会从藏身的地方跳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对方。它长着一张活泼可爱的面孔,尾巴总是翘得很高,甚至要翘到头顶。

冬鹪鹩始终保持着谦虚的态度,看看它演唱的姿势就知道了。它从不做作,总是自然地抬起头,清清嗓子做好准备,便开始了唱歌。它站在一块圆木上,眼光笔直地看着前方,偶尔也朝下看看地面。从歌手的角度来看,比它优秀的很少。不过在七月的第一周过后,我就再也没有听过它的歌声了。

圆木的表面仿佛盖了软垫,坐在上面十分舒服。我品尝着酢浆草,这些略带酸味的植物非常可口。在苔藓覆盖的土地上,酢浆草开着硕大的花,上面还夹杂着粉红色的条纹。这时,一只红褐色的小鸟飞了过来,落在了不远处。它轻快地和我打着招呼,我认出它是一只鸫。它唱着歌飞走了,我因此断定它是一只韦氏鸫或是威尔逊鸫。通过胸前的斑点可以区分它们,可惜我没有看清楚,从十几米远的地方望去,它的胸前只是一片模糊的黄色。

高高的铁杉树上传来一声鸟鸣,十分悦耳。一根细枝条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一只鸟儿飞了过去。我连忙朝那边看过去,可是脖子都快断掉了,我还是没有看清楚。过了一会儿,它又飞了出来,落下几英尺,冲向一只虫子。我看清了它的轮廓,可是光线太昏暗了,我不敢确定它是什么鸟。我拿出了枪,决定将它做成标本。没有标本,鸟类学研究就很难取得进展。

它的形态表明,它是一只莺。它有着深橙色的喉和前胸,眼纹和冠也是这种颜色,它的背部是黑白相间的。我想要叫出它的名字,但这有些困难。橙喉鸻这个名字很适合它,不过它注定要以发现者的名字命名。第一个捕获它的人大概就是——布莱克伯恩,那么,它应该被叫作布莱克伯恩莺。“伯恩”这个词用得太恰当了,常青树林阴暗潮湿,它的喉和前胸如同火焰在燃烧。

就在这里,另外一种莺吸引了我。为了看清它,我又费了很多力气。它的歌声听起来与众不同,在这个古老的森林中,显得特别动人。这里太过僻静,在长着枫树的高原地带,更容易听到它的歌声。把它捧在手中,你会被它的美丽所打动,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它的美丽不同凡响。

它的身形小巧,举止十分优雅。它有着淡蓝色的背,黑色的上颚,金色的下颚,肩头还点缀着古铜色的斑纹。在我所见过的莺类中,它是最小的,也是最美的。如果你觉得在自然动物界里,它们都长得很野蛮粗犷,那你可就错了。它们之中,也有许多优美小巧的。大自然就是如此的神奇,给人们各种美的享受。

我走进树林,过了一会儿,鸟儿的歌声渐渐地减弱,我对着寂静的树木沉思。这时,一支曲子从森林深处传来,我确定那是隐士夜鸫的歌声。在我听来,那是自然界最美妙的音乐。我时常坐在远处倾听它唱歌,有时和它的距离太远,只能听到它的歌声中最高亢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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