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事,今晚就别去那了,睡我这里安全。村里的路不好走,从学校道我这里要走好远的咧。”老村医的目光远远地学校的方向看去。
“好吧。”邢教授点头答应,看得老村医热忱,盛情难却,既然他执意要留宿几人,也是为大伙好,便应允下来。
村医的宅子还算宽敞,晚上,村医把番薯绑到门外看门,番薯很听话,它竟然充当了看门猫,竟然夜里不睡觉的,就匍匐在院子里。
大伙几人席地而睡,躺下不久就徜徉梦乡了。
夜里三更,不知在那里传来几声‘嗾嗾’的狗吠,门外的番薯也不禁跟着吠起来。狗吠声在群山环绕的村寨里回**,更显得死寂。
一只黑影从空中俯冲了下来,番薯很兴奋地朝那黑影扑去,不过黑影很敏捷,避开了番薯的攻击,滑翔到另一侧去了。
那是一只很大的蝙蝠。
番薯有些遗憾地吠了几声,朝那蝙蝠消失的地方宣誓自己的地盘,似乎领空也不允许蝙蝠经过。
老村医家里柴房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一个身影姗姗地走进去,又俯身似乎在摸索什么东西,好一阵,那个身影从柴房里走出,从墙壁的影子看,人影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把稍弯的物品,像是一把柴镰刀。
邢教授睡得深沉,莫英拉睡得很安静,那瓦辗转了一下,挠了挠不知道哪里被虱子咬的痒处,继续沉睡,而西哈努继续他的推土机式呼噜演奏。
那人影带着柴刀蹑手蹑脚地来到客房,轻轻推开房门……
身后一声问话,那个人影猛然转过身来,看到是那瓦,那瓦在黑暗中已经醒来了,并且绕到了他的身后。
而那人影,便是老村医,老村医尴尬地笑道:“怎么,睡不着吗?”
“额呵,就是尿憋的,不知道你这里的茅房在哪?”那瓦环顾了四周,到处都是黑呼呼的,**也胀得厉害。
“其实解个小手不用找茅房的嘛,除了家门口,随便哪个地方都是的嘛。”老村医手随便地一指。
意思是说除了自家的屋子,到处都是茅房。
“我知道了!”那瓦转身朝一暗隅去了。
老村医又轻轻关上了门,去到一根石柱旁摸来一块磨刀石,拉开大门门闩,走到院子里霍霍地磨起了柴刀……
沙哑的磨刀声喳喳地响。
柴刀的刃越来越锋利,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散发出幽暗的寒光。
老村医不断的磨,然后不时地朝邢教授一行人睡的地方看去……
那瓦接收回来了,看到老村医还在磨,不禁问道:“老村医,你夜里干嘛磨刀啊?”
“我这,磨刀不误砍柴工,有用的嘛!”老村医朝那瓦笑了笑,脸上的周围一褶一褶的重叠着。
那瓦眉头一蹙,有些狐疑地回了屋里。
不过,那瓦再睡着时,他做了个梦,他梦到了一把锋利的柴刀在黑暗中朝他的额头砍来。他醒来的时候,一身的冷汗。
天亮了。
几人整装待发,首先找到刍瞎子,看看他是否能提供一些更详细的线索,然后妥定后找几个信赖的村民前往弃窨。
有了老村医地带路,找到刍瞎子的私宅不费吹灰,而老村医每次出门,番薯都会跟在身后,不亦乐乎,实在是一条好狗。
没想到见到刍瞎子时都令几人大感惊讶,刍瞎子虽然双目失明,但是却不见有太多的累赘,还能自己把家里的玉米梗搬出院子晾晒,跨过门槛和一些障碍物,刍瞎子都熟烂于心,竟然没有一次意外磕碰。
几人刚到院子,刍瞎子就听到是有人来访了,他停下手中的翻耙,把脸转到几人来的方向,然后像是雕塑般固定住,脸稍稍朝天上昂去,看似在仔细听声响。
老村医敦·苏拉玛先跟打了个招呼:“刍·卓柏卡布,是我!”
刍瞎子一听是老村医来了,便放下翻耙,嘴里发出答应的声音,示意老村医进家里去坐坐。
“走吧。”老村医示意几人跟着进去。
没太多废话,老村医就把话题摆明了,两人说的都是本地的方言。刍瞎子刚一听完,就骂骂咧咧地冲着老村医发脾气。
很明显,老村医把秘密告诉了邢教授他们,本来只有刍瞎子和老村医两个人知道的秘密,现在开诚公布了。
莫英拉几人也猜到刍瞎子迟早会翻脸,没想到翻脸这么快,便对老村医道:“你就跟他说,我们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村里人,或者外地人,我们向他发誓,要是说出去了,就诅咒我们走不出弃窨,腐烂在里面!”
老村医一听这毒誓够狠辣,自己想都没想过,便把莫英拉的意思翻译了,刍瞎子眯着眼,看表情还是很不自然。
邢教授亲自用方言道:“卓柏卡布,你放心好了,既然我们有勇气进去,就有能力出来,现在就是让你说一下暗穴下面的具体情况,我们好有个准备。如果真查处病原体,那就不枉此途了,也算给了你家人和村里死去的人一个交代,至少不会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对刍瞎子的思想工作一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那瓦都听得不耐烦了,几次预想把刍瞎子背起来就往弃窨那赶。
时间又消耗掉了半个小时,刍瞎子口气才有了点半松动,他跟老村医商榷了半天,说道:“暗穴深处还有很多处隘口,稍有不慎走错了,就永远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