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说不会再回来了吗?”阿念抽泣着。
“誓言是对天地立的。”林昭说,“但我对你的爱,不在契约之内。”
苏婉儿站在门边,泪流满面。
自那日起,林昭的魂影每夜出现,或坐院中,或立檐下,静静看着阿念读书、练字、玩耍。他不再说话太多,只是守护。
直到第七日夜里,黑气再次笼罩小镇。
一群黑衣人悄然潜入,手持骨笛,吹奏诡异旋律。阿念在睡梦中突然惊醒,额头渗出冷汗,体内那缕黑线疯狂游走,几乎要破体而出。
就在此时,林昭的魂影暴起!
他没有实体,却以意志凝聚成刃,撞向黑衣人。骨笛断裂,为首者闷哼倒地,其余人惊退。
“滚。”林昭的声音如寒风刮骨,“谁敢动我儿子,我就让你们永堕轮回!”
那一夜,全镇皆闻鬼啸。
次日清晨,黑衣人尸体横陈郊外,全身无伤,唯独七窍流出黑色血液,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苏婉儿抱着阿念,望着空荡荡的庭院。
“他走了。”她说。
“嗯。”阿念低头,手中紧紧攥着那块木牌。
他知道,父亲真的走了。
可他也知道,那份守护,从未离开。
数月后,阿念在学堂作文《我的家人》。
他写道:
**“我爹是个笨蛋,他会烧糊饭,会把鸡赶进邻居菜园,还会因为我打翻酱油而假装生气。但他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他教会我写字,陪我放风筝,告诉我做人要有光。**
**去年春天,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有人说他死了,可我相信他还活着,藏在风里,躲在梦里,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等我长大,我要变强,强到能找回他,强到能保护所有人。**
**我不是魔头,也不想当英雄。**
**我只想,有一天,能让他为我骄傲。”**
文章末尾,老师批注一行红字:
**“情真意切,感人至深。但最后一句建议修改:不是‘让他为你骄傲’,而是??你早已让他骄傲。”**
那天夜里,月光洒进窗台,泣血玉静静躺在案上。
玉面裂痕深处,缓缓浮现出新的文字,笔迹稚嫩,却坚定无比:
**“今天也在努力做魔头??因为我想成为像爹一样的人。”**
而在玉的另一侧,那行来自未来的低语,悄然变化:
**“下一世,换我来守护你们。”**
变成了:
**“这一世,已由你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