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已知道沈天受封县男一事,心里略觉艳羡。
封爵是他们家几代求而不得之事。
他们王家虽然传承了数百年,在锦衣卫与东厂中根基渐厚,但他们家世代缇骑,天子鹰犬出身,终难长久,还是要有爵位,让家。。。
夜雨敲窗,江南的春寒还未散尽。阿念坐在灯下,手中握着那块刻有“林昭”二字的木牌,指尖一遍遍摩挲着粗糙的刻痕。窗外桃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仿佛有人在低语。
他已经许久没有梦见父亲了。
可每到子时三刻,院中石凳总会无端湿了一圈,像是有人坐过。苏婉儿从不提及此事,只是每日清晨都会多摆一副碗筷,一碗清粥,一碟小菜,一如往常。
这日清晨,学堂休课,阿念独自在后山采药。他如今已能辨认三十多种草药,是苏婉儿手把手教的。她总说:“你爹不懂医术,但你要懂。救人比伤人难,也更重要。”
他在一处岩缝间发现一株罕见的“幽昙草”,通体雪白,只开一夜便凋零,传说能镇魂安魄。正当他伸手采摘时,脚下泥土忽然松动,整个人滑入一道隐秘的地穴。
地穴幽深,壁上刻满古老符文,与青山庙偏殿所见极为相似。尽头处,一座残破祭坛静静矗立,中央供着一面铜镜,镜面蒙尘,却隐隐泛出紫光。
阿念心头一跳。
他记得这镜子??那是林昭断契那夜,火焰冲天时,香炉背后一闪而过的轮廓。当时他以为是幻觉,如今却真实出现在眼前。
他缓缓走近,伸手拂去镜上灰尘。
刹那间,镜面如水波荡漾,浮现出一幕画面:
林昭跪于祭坛前,鲜血淋漓,黑纹缠身,口中念着断渊契咒。可就在契约完成、魂魄即将消散之际,他的右手悄然结出一个微小法印??逆回?牵魂诀。
阿念瞳孔骤缩。
这不是普通的断契仪式!父亲根本没让血脉彻底斩断,而是以自身魂魄为引,将魔源之力封入镜中,借“断契反噬”之名,行“转嫁封印”之实!
也就是说……魔胎并未消失,只是被转移了。
而真正的容器,不是他,是这面镜子里的残魂!
“你终于来了。”镜中忽然传出声音,沙哑而温柔,“我等这一天,等了三百个夜晚。”
阿念浑身颤抖:“爹……你还活着?”
“不。”镜中的林昭摇头,面容模糊,唯有眼神依旧明亮,“我的肉身已灭,神魂残碎。但我用最后的力量,把属于你的那一部分魔性抽离出来,锁在这‘摄魂古镜’里。只要你永不触碰它,你就永远是个普通人。”
“可你骗了我!”阿念哽咽,“你说你会走,说不会再回来……可你明明还在受苦!”
“爱一个人,就是让他以为你走了。”林昭轻声道,“若你知道我还在这里,你会想救我,会冒险,会走上我不想你走的路。所以我必须让你相信,我已经彻底离开。”
阿念双膝跪地,泪水砸在镜面上:“那你现在呢?你还痛吗?”
镜中人笑了:“疼啊,每夜万魂噬心,比死还难受。但这疼值得。因为我知道,你在读书,在长大,在做一个有光的人。”
沉默良久,阿念低声问:“我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林昭语气陡然严厉,“回去,忘了这里的一切。好好活着,平平安安地娶妻生子,老死床榻。这才是我对你的期望。”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剧烈震颤,紫光暴涨!
一股阴冷气息自地底涌出,整座地穴开始崩塌。
“他们来了。”林昭神色凝重,“比我预料的快。”
“谁?”阿念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