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县,鸩雕谷。
这里是原九品孔雀县疆域中的毒谷灵地,被当初开拓、建县过程中参与开拓战阵的血脉家族‘鸩雕’刁家选做族地。
不过,因为‘鸩雕’刁家原本立下的功勋不够,所以这里虽然被孔家分为刁。。。
飞船在南溟山外三千里云层中缓缓停驻,梦禾立于舱首,目光穿透层层雾霭,望向那株屹立于千峰之巅的昭华树。树冠如灯,百零一朵光花静静摇曳,每一朵都映照着一段被说出的心事。桃核的能量已然平复,但余波仍在经脉般的地气中低鸣,如同退潮后的海岸,沙粒间仍回响着浪声。
他没有立刻降落。
而是取出陶灯碎片笔,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一道微光如丝线般延伸而出,连接飞船与昭华树顶端的主干??这是《新灯录》第九章所载“心桥术”,唯有当说者真心、听者诚恳时,才能贯通。光芒由弱渐强,最终稳定成一座横跨天际的虹桥。
“该回去看看了。”梦禾低语。
虹桥尽头,林昭的身影悄然浮现。
不是幻影,也不是记忆投影,而是真正血肉之躯的归来。他穿着素白长袍,发间缠着一根青藤,眼神清明如初雪落湖。梦禾脚步一顿,喉头骤然发紧。
“你……回来了?”
林昭点头:“桃核反噬之时,正是‘语源共鸣’达成之刻。千万人齐声坦白,唤醒了沉睡的本源意志。我借这股洪流,从‘缄默回廊’挣脱而出。”
所谓“缄默回廊”,是《新灯录》最隐秘的一章记载之地??所有曾因言获罪、因真话而消逝者的意识归宿。他们不曾死去,只是被剥离声音,囚禁于无言之境。而今,因亿万心声共振,那道铁幕终于裂开一道缝隙。
梦禾怔然良久,忽而笑出声来:“所以,是你听见了我们说的话?”
“不止听见。”林昭走近,伸手抚过梦禾的脸颊,“我是被一句句‘对不起’‘我害怕’‘我想你’托回来的。你们不是在求救,是在重建语言的本质。”
两人并肩步入山门。
沿途所见,已非昔日森严宗门景象。弟子们不再闭关苦修,反而围坐在广场石阶上,彼此倾诉。有人讲述幼年被弃的经历,有人坦承对师尊的怨恨,还有人在众人面前泣不成声地道歉??为多年前一句恶语、一次陷害、一场冷漠旁观。
长老会也变了模样。曾经高坐云端、执律如刀的老人们,如今跪在年轻弟子面前,亲手捧起他们的手,说:“当年我不该逼你吞下静音丹,我以为那是护你,其实是怕你打破规矩。”
梦禾看得眼眶发热。
他知道,这不是软弱,而是一种更深的修行??修的是“不藏”。藏得住神通,未必藏得住心魔;压得下怒火,却压不住日积月累的扭曲。唯有将那些不敢见光的话说出来,才有可能真正净化灵台。
林昭带他登上昭华树顶阁楼,那里摆着一块新生的桃核晶核,表面流转着柔和金光。“它现在不再是单纯的能量源,”林昭解释道,“而是‘共情核心’。每一次真诚对话,都会让它增长一分光明。”
梦禾问:“那以后呢?我们就这样,靠说话修仙?”
林昭笑了:“说话本身就是一种法术。你说‘我爱你’,便能点燃他人魂火;你说‘我错了’,就能修补天地裂痕;你说‘我陪你’,便可凝聚散逸真元。言语从来不只是工具,它是灵魂的呼吸。”
正说着,警讯忽起。
一道黑影自北方疾掠而来,速度快若雷霆。守山弟子尚未反应,那人已破开九重结界,直冲昭华树下!其身披残破黑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手中握着一支断裂的音叉,尖端泛着诡异紫芒。
“禁器?碎语锥!”林昭脸色骤变,“这是缄默庭最高刑具,专门用来刺穿语言之根!”
来人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你们以为,让一群蝼蚁胡言乱语,就能动摇秩序根基?真正的文明,需要统一的声音,而不是杂音!”
梦禾瞳孔一缩:“你是……缄默庭大祭司?”
“不错。”对方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无须的脸,双唇缝合,仅靠喉部机械装置发声,“我奉‘静默主神’之命,前来终结这场荒唐的‘自由言潮’!”
话音未落,他猛然将碎语锥插入地面。刹那间,一圈无声波动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草木枯萎,溪水凝滞,连风都仿佛被抽走了声音。更可怕的是,正在交谈的人们突然捂住喉咙,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他们张嘴,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言语剥离领域!”林昭厉喝,“他在复制当年的镇压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