呖呖!
一声孔雀清鸣,一艘‘孔雀羽舟’从孔雀县城之中飞出,孔文宣站在羽舟之上,孔焕材为其驾驶着羽舟,向着孔雀县‘县界碑’方向飞去。
这艘‘孔雀羽舟’并不是孔家祖传的那艘,而是孔裕焰带人在过。。。
飞船在新生星团的光辉中缓缓穿行,舷窗外的星云如绸缎般铺展,紫红与银白交织成流动的图景。梦禾坐在驾驶舱中央,手中那本日记静静摊开,墨迹未干的一行字正微微泛着光:“当两个灵魂第一次尝试理解彼此,宇宙便多了一颗不会熄灭的星。”他凝视良久,指尖轻轻抚过纸面,仿佛触碰到了某种遥远而温热的脉搏。
突然,探测器传来一声轻响??不是警报,而是回应。那段二重唱的旋律并未随距离衰减,反而愈发清晰,像是从宇宙深处传来的回音。梦禾调出频谱分析,发现这并非自然现象,也不是机械合成音,而是两种生命体以原始声带共同吟唱的曲调,节奏不稳、音准偶有偏差,却饱含一种近乎本能的信任与依恋。
“他们正在学习发声。”梦禾低语,“就像婴儿第一次喊出‘母亲’。”
他顺着信号溯源,发现其源头位于星团核心一颗尚未命名的类地行星上。这颗星球被一层淡金色的大气笼罩,表面植被茂密,河流呈螺旋状分布,宛如天然的语言符文。更奇特的是,整颗星球的地壳下埋藏着大量共鸣晶体,与《新灯录》中记载的“心语矿脉”极为相似??那是远古时代用于储存集体记忆的矿物载体。
梦禾决定降落。
蛛丝斗篷在气流中轻扬,音叉悬于腰侧,他在一片开阔草原上站定。脚下土壤柔软,踩上去竟有轻微的震颤感,如同大地在呼吸。远处,两道身影正缓缓靠近:一具形似鹿的生物,通体覆盖着会变色的绒毛;另一侧则是一个类人形态的生命,皮肤如树皮般粗糙,头顶生有藤蔓般的触须。它们面对面站立,喉咙里发出断续的音节,像是在模仿彼此的声音。
梦禾没有靠近,只是盘膝坐下,将手贴在地面,启动《新灯录》中的“共根术”??一种通过地质共振感知生命情绪的技术。刹那间,无数碎片涌入意识:
饥饿、孤独、好奇、恐惧……还有渴望。
这不是语言,却是所有语言诞生前最原始的状态。他们想表达“我在这里”,却不知如何说出口;他们想告诉对方“别怕”,却只能用颤抖的鼻音代替。可正是在这种笨拙的尝试中,一种全新的交流方式正在萌芽。
梦禾闭目,开始哼唱那首安魂歌的片段。歌声不高,却顺着地脉扩散,如同春水渗入干涸的河床。那两只生物猛然抬头,目光齐齐投向他。片刻沉默后,鹿形生物忽然低头,用角轻触同伴的手臂,然后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尾音微微上扬,像在提问。
梦禾点头,回应了一个简单的音节:“啊。”
树皮人怔了怔,随即张嘴,模仿道:“啊……”
那一瞬间,天地仿佛静止了一瞬。风停了,草叶不再摇曳,连天上的云都凝固不动。紧接着,整片草原的共鸣晶体同时亮起,一道柔和的蓝光自地下升起,勾勒出一个巨大的符号??那是《新灯录》第三章所载的“始言印”,象征第一句话诞生的神圣时刻。
“他们完成了第一次真正的对话。”梦禾睁开眼,眼中已有泪光。
就在此时,天空裂开一道缝隙。一艘残破的飞行器坠落而下,在百米外轰然炸裂。烟尘散去后,一名身披灰袍的身影踉跄走出。那人脸上戴着半融化的金属面具,右手已化为机械义肢,胸口挂着一枚黯淡的缄默庭徽章。
梦禾起身迎去。
“你是……静默骑士?”他认出了那枚徽章的纹路。
灰袍人剧烈咳嗽,撕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我不是骑士。”他喘息着,“我是逃兵。”
原来,他是当年参与镇压“心声社”的年轻记录官,因偷偷保存了一卷禁语档案而被判处“言语剥离刑”??舌头被切除,喉骨替换为抑制装置,终生不得发声。但他体内仍残留着对语言的执念,在一次任务中趁乱逃脱,流浪百年,只为寻找传说中的《新灯录》,希望有人能替他“说出那些话”。
梦禾蹲下身,握住他的手。“你想说什么?”
那人指了指胸口,又指向梦禾的耳朵。
梦禾会意,启动共感回路。一段压抑千遍的记忆奔涌而出:
>那是个雪夜,城市广场上挤满了人。他们举着写满诗句的旗帜,高呼“我们要说话的权利!”
>可下一刻,空中降下黑色雨滴,每一滴都是浓缩的寂静。人们张嘴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见一位老诗人跪倒在地,嘴唇不停开合,泪水滑过冻僵的脸颊。
>最终,那人仰头向天,仿佛说了最后一句话??
>而那一句,从未被听见。
梦禾的心脏猛地收缩。他转头看向那两只刚刚学会对话的异族生灵,此刻它们正小心翼翼地交换着音节,一个教,一个学,笑声清脆如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梦禾轻声道,“你说的是:‘请让他们继续说下去。’”
话音落下,他取出陶灯碎片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光芒落地,化作一块石碑,上面镌刻着无人能识的古字??那是“我想说话”四个字的最初形态,源自南溟山昭华树下的第一块语源碑。
灰袍人看着石碑,忽然笑了。他抬起机械手,轻轻按在碑面上,仿佛在触摸失散多年的亲人。然后,他缓缓摘下喉部的抑制器,露出早已萎缩的声带。他张嘴,用力,再用力……
终于,一丝沙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逸出唇间:“……谢……谢……”
虽不成调,却是百年来第一声属于他自己的言语。
梦禾扶他坐下,低声诵读《新灯录》第八十九章《哑者之光》:
>“沉默不是美德,而是伤痕的结痂。
>当一个人终于敢于撕开旧痛,哪怕只发出一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