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手握着高端珍珠,并不能使沈元惜名扬海外,她最出众的,依旧是超脱时代近千年的设计眼光与锻造技术。
烧蓝、珠雕、古法掐丝点翠与现代图文花样融合,制出的每一件首饰都恰到好处的踩在了大众的审美上。
足够新颖,却又不是为了创新而用力过猛。
渐渐的,沈元惜的珍珠首饰开始流入境外。
起先是西域,中原的商贩所售的茶叶丝绸瓷器里多了珍珠饰品。
再后来,众人惊悚的发现,洋人使者的头上戴着的珍珠皇冠,是京城悦己阁中最滞销的款式。
原来在所有人无知无觉间,沈元惜已经将市场拓展到了比西域更远的地方。
元记珠宝悦己阁最大的东家“元姑娘”近日越发的低调,任何需要抛头露面的事物都交给了赵傅二位大掌柜。
一时间,赵晴婉与傅芸在各家商贾巨富之间变得炙手可热,从前瞧不起“区区女流之辈”的东家老板们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两位不成婚、状告夫君以求和离的女掌柜。
赵晴婉自从和离之后,几乎一次没有回过娘家,只因赵家害怕几个待嫁的姑娘因为她坏了名声。
一年多的时间,赵家人只知这位姑奶奶在外做掌柜,过得好与不好一概不过问,完全不管她一女子如何在外立足。
赵家人再听说赵晴婉的消息,是家中小辈进京赶考,途中遭贼偷了细软,流亡半路,被走商的赵晴婉收留,细问才知竟是自家侄子!
此人正是赵晴婉嫡亲兄长的幼子,名赵齐,从前在家被嫡兄压着,见过的亲戚不多,因此与这位姑姑并不相熟。
虽与家中决裂,打包自家难得有个出息的侄子,赵晴婉心软的毛病又犯了,想着恰好顺路,就捎了赵齐一路。
入了京,赵晴婉又忍不住,递了袋银钱给侄子。
赵齐掂量着沉甸甸的钱袋,看着衣着华贵的姑母,心思难免多了起来,忍不住试探道:“不知可否能拜见姑父?”
赵齐在家中被排挤,自然没听过这位姑姑的事迹,只以为她嫁了高门才与娘家断绝往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晴婉果然变了脸色,忙匆匆将人打发走了。
毕竟是经历过丈夫家人背刺的人,她行事比小姑娘要谨慎得多,回到宅子没来得及休整,就先派了两三个伙计去盯着些赵齐。
这一盯,还真发现了这小子不安分,才刚入京,就四处打探哪位大人的夫人姓赵。
原本赵晴婉是不怕的,纵使被他打听出点什么,以赵家那清高劲儿,成日窝在那东南一隅,不晓得如今的元记珠宝有多厉害,定然瞧不起商贾之流。
但坏就坏在,经常还真有位尚书夫人姓赵,是她本家。
赵齐求见了几次,皆无功而返,竟然胆大包天的打着尚书府的名义在进京赶考的举子中大肆结交。
赵晴婉听着伙计陈述,听得是心惊胆战。
不等她出面警告,尚书府就已经有所察觉,拿了人关押在府里,打听着赵齐的背景。
打听到河东赵家时,李尚书满是不屑,直到听说与元家那位赵掌柜也有点牵扯时,才变了脸色。
商贾之流,他李家原本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但元家那位小老板与东宫往来密切,乃是未来太子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