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梦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堆回去。“去了去了!就今天上午!带着他那张冰雕脸,问了句‘感觉怎样’,啧,装模作样!秦星回跟他出去说了会儿话,回来脸色有点不对,不过也没问我什么。”于梦阳顿了一下,声音压低,“顾少,傅景深…他没怀疑什么吧?”
顾惜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怀疑?他拿什么怀疑?秦星回那个傻子给你作证,你演得又到位,他傅景深再厉害,还能凭空变出证据?”他语气笃定,带着点不屑。
于梦阳明显松了口气,腰弯得更低一点。“那就好,那就好!全仰仗顾少安排!”他拿起桌上另一只空杯,给自己也倒了点酒,双手捧着,“顾少,我敬您!多谢您给我这个机会,狠狠恶心傅景深一把!也替我出了这口恶气!”他指的是网上那些传他被傅景深包养的流言。
顾惜这才拿起于梦阳刚给他倒满的那杯酒,随意地举了一下,没等于梦阳碰杯,就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看着于梦阳谄媚的脸,他扯了扯嘴角。“行了,你这次办得还行。回头那部戏的男三号,我跟制片打声招呼。”
于梦阳眼睛猛地亮了,脸上笑容绽开,像朵用力挤开的花。“谢谢顾少!谢谢顾少!您就是我再生父母!以后顾少有什么吩咐,我于梦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得有点急,呛了一下,咳嗽起来,脸涨红了。
顾惜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嗤笑一声。
顾惜拿起自己扔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他按亮屏幕,那条给金赫的信息下面,依旧只有一个“发送中”的标记,没有“已送达”,更没有回复。
顾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又给金赫拨了个电话。
听筒里传来规律的忙音,无人接听。
顾惜把手机丢回桌上,发出“啪”的一声。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旁边的男孩凑过来给他点烟。顾惜吸了一口,烟雾喷在于梦阳脸上。
于梦阳被呛得又咳嗽两声,但脸上还努力维持着笑容。
他来了
包厢里音乐声低沉。
于梦阳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带着颤:
“顾…顾少,那照片…以前那些…跟王总、李董他们…的照片…您答应过,这次事办完…就给我的…”
顾惜没看他,慢悠悠晃着酒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
“照片?哦…那些‘精彩留念’啊?怎么,现在想要了?”
于梦阳身体前倾,眼睛死死盯着顾惜,急切地点头,幅度很大:
“要!顾少,求您了!给我吧!您说过…”
顾惜嗤笑一声,打断他:
“要?于梦阳,你脑子是不是被车撞坏了?”他放下酒杯,身体转向于梦阳,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在他脸上,“你平时在镜头前装什么?嗯?阳光开朗大男孩?纯情处男?粉丝嘴里‘干干净净’的崽崽?那些对着你海报喊‘宝宝妈妈爱你’的蠢货,知道你私下里爬老男人床的骚样吗?嗯?”
于梦阳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
顾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爽的时候收钱收资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你这种人,塌房被骂死,身败名裂,不是活该吗?承担后果,天经地义!”
于梦阳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不行…顾少,真不行…求您高抬贵手…照片流出去,我真的完了!彻底完了!我没脸见人!我家里人…我爸妈,我妹…他们会看到!他们会怎么看我?我会被骂死的!我…我还怎么在圈里吃饭啊顾少!”
顾惜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样子,像是欣赏一出好戏。慢条斯理地重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忽然又变得漫不经心,却透着更深的恶劣:
“啧…哭什么?我又没说一点活路不给你。”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于梦阳,声音压低,带着诱哄般的毒,“照片嘛…放你一马,也不是不行…”
于梦阳眼中猛地迸出一丝希望的光:
“顾少!您说!只要我能办到!”
顾惜笑了,笑容恶劣又残忍:
“简单。以后,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随叫,随到。懂吗?”
于梦阳眼中的光瞬间熄灭,被巨大的恐惧取代。他猛地摇头,声音尖利:
“不行!顾少!这不行!我已经按您说的做了!害傅景深!骗秦星回!我…我差点得罪死傅景深和秦星回啊!您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他们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我!我现在天天提心吊胆!您再这样…我…我真的承受不了失败的代价!两头我都得罪不起!我会被碾碎的!”
顾惜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嘲弄:
“代价?现在跟我谈代价?”他声音像毒蛇吐信,“于梦阳,你他妈躺在那个五十岁女投资人床上,撅着屁股喊‘姐姐疼我’的时候;你被那个六十岁秃顶富豪按在酒店落地窗上,后面还有人拍的时候;你数着那些脏钱和舔着那些烂资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代价?嗯?”
他凑得更近,几乎贴着于梦阳煞白的脸,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又想爽,又想捞钱捞名声,还想全身而退,装你妈什么纯情小白兔?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照片,在我这儿。路,也摆在你面前。选吧。是现在立刻身败名裂,全家跟着你丢人现眼,被你的‘粉丝宝宝’们唾骂到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