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坏了的马儿仿佛通了灵性,忽地跪倒在?地,让他轻易就能踩到地面。
公冶明下了马,颤颤巍巍地走了两步,靠着就近的树桩坐下。枣红马扒在?他脚边,撑着硕大的鼻孔,喘着粗气。
公冶明揉了揉马头?的鬃毛,哑着嗓子道:“你跑累吧了,咱们先歇会?儿。”
夜晚的山林一片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吹着叶子簌簌作响。
公冶明抬头?看着满夜星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像是打翻了什么?,五味杂陈的。
“你也跑累了吧!”另一个声音从树林中传来,像是回应着他方才的话语。
耳边的风声停息了。
公冶明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一个激灵站起,拼命拉着扒倒在?地的马。
枣红马仍旧固执地扒在?地上?,公冶明急得?去拽它的脖颈,可马儿丝毫不给他面子,烂泥般的一动不动。
一个穿着白衣的人从树后走出来,背着双手,那张常年带笑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眉头?微蹙,面色凝重。
他注视着那个跪在?马儿面前、满头?乱发的人,一个字一个字道:
“为?什么?躲着我?”
症结2是我无颜见你
“你的轻功竟变已得如此厉害了。”公冶明站起身,长直的头发挡住他的脸,发尾粘着几根枯黄的碎草。
他丢下了手里的马鞭,背向白?朝驹,只?身一人走上山间小道。
“你骑着马都跑不?过我,没了马,你还想跑到哪里去?”白?朝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公冶明停下了脚步,垂着头,背影细瘦又佝偻,再也不?像从前那般英姿飒爽。
白?朝驹看着陌生,突然发觉面前的人变了太多。从前的他像是死在?了西凉那个冰凉的雪谷里,回来的只?是具冰凉的尸骨,装的一缕他的残魂。
那样的他还是原本的他吗?是那个自己?下了好大决心,不?顾世俗忌讳和?他人议论?,坚持相守一生的人吗?
离开前的那晚,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他真的不?和?自己?成亲了?那现?在?他的心里,我还算什么?
“就因为我不?是你亲哥哥,也不?是你的夫君,你就可以说走就走,说分开就分开?”白?朝驹问道。
背影摇了摇头,飘出一句快被风吹散的话:“是我无颜再见你了。”
“你说什么?”
“沙州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公冶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