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醒,汗湿重衣。
此刻,她望着佛前长明灯,喃喃自语:“难道……真是我错了?”
门外,侍女低声禀报:“娘娘,惠妃送来一部书,说是请您务必一观。”
太后挥手让她进来。
书名赫然写着:《新女诫》。
她犹豫良久,终于翻开第一页。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那行字上:
**“女子的第一德行,不是顺从,而是诚实面对自己。”**
她的手微微发抖。
而在北方边境,沈照雪正策马归来。
她已率军清剿最后一处静言堂据点,俘获大量账册,揭露了一个惊人事实:多年来,许多所谓“自愿守节”的寡妇,实则是被家族用药控制心智,使其丧失欲望与反抗意志,成为“贞节典范”供人膜拜。而制药之人,竟是太医院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御医!
她将证据呈交皇帝,附奏折一封:
>“臣曾以为,战争在边关。如今方知,最大的战场,在每个人的脑子里。
>有些人活着,却早已被杀死;有些人死了,却一直在战斗。
>臣请废除一切以‘贞节’为名的表彰制度,并彻查全国守节碑来源。”
皇帝批曰:“准。另,拟设‘妇女事务司’,卿暂领其职。”
消息传至薪火学院,众人欣喜若狂。
唯有林知微,默默走入先贤祠,点燃七盏油灯,对着陈婉柔、苏清瞳、林小满等人的牌位深深一拜。
“我们做到了一部分。”她轻声说,“可还有更多人等着被看见,被听见,被记住。”
她走出祠堂时,天上飘起了细雨。
一个小女孩跑过走廊,怀里抱着刚发的新课本,不小心摔倒在地。书页散落泥中,她急忙捡起,用袖子一遍遍擦拭。
林知微上前扶她:“疼吗?”
女孩摇头,紧紧抱住书:“不疼。可是书不能脏,这是我妈妈一辈子都没机会读的。”
林知微心头一热。
她蹲下身,帮女孩整理书页,然后指着封面上那句话,一字一句读给她听:
“**每一个想说话的人,都值得被世界倾听。**”
雨渐渐停了。
东方天际,一轮朝阳破云而出,光芒万丈。
鸣心塔的钟,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孤独的呼唤,而是千万声音的共鸣。
像春天的河流解冻,像大地的脉搏复苏,像无数沉睡的灵魂齐声宣告:
**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