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闻言,嗤笑一声,下颌微扬,桀骜不驯的脸上写满了不服。
“情面?许靖央,你何时给过本王情面?为了一个萧贺夜,你竟……”
许靖央直接打断他:“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我便不会再顾及宝惠的面子,一次两次便够了,没有第三次!”
提及妹妹,平王脸色变了几变。
他嘴唇紧抿,负气般扭开头,不再看她。
下颌线紧绷,心口起伏不断,显然是气得不轻。
短暂的静默后,他忽然咬牙切齿说:“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绝情的女人!是块木头,本。。。。。。
风雪在极北之地盘旋不休,仿佛天地也为之悲鸣。沈婆倒在冰原之上,唇角渗出一丝血痕,右眼空洞如枯井,那枚蓝玉已化作光尘,融入时间之井深处。她的呼吸微弱,却仍固执地睁着眼,望着苍茫天穹。
她没有死。
不是因为命硬,而是因为??**有人不肯让她走**。
一道清冷的光自井底升起,如丝如缕,缠绕在她残破的躯壳上。那不是星核之力,也不是影灯余晖,而是一种更原始、更温柔的存在:**记忆的重量**。
“你太傻了。”阿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笑意,也带着哽咽,“我说过,我不想再回来……可你偏要替我点这盏灯。”
沈婆想笑,却只咳出一口血沫:“我不是……替你。我是替那些还没出生的女孩们……点的。”
她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江南学堂里稚嫩的读书声,岭南女子挥剑斩敌的英姿,长安街头母亲牵着女儿走过“人人皆可”的牌坊……还有阿枝捧着姜茶时那双清澈的眼睛。
这些光,不该熄。
“你知道重启‘零号灯’的代价吗?”阿芜轻声问,“不只是肉身消散,连灵魂都会被时间碾碎,成为维系星轨运转的燃料。下一次,可能连一句留言都留不下。”
“我知道。”沈婆喘息着,“可你也知道,总得有人做。”
风雪骤停。
时间之井轰然开启,一道赤红裂痕自井底蔓延而出,如同大地睁开了一只血瞳。低沉的心跳声再度响起,与七具青铜棺共鸣共振,震得整片冰原颤抖不止。
索拉卡残念苏醒了。
它不再是千年前那个被封印的邪神,而是一股由人类恐惧凝聚而成的意志洪流??对变革的不安,对权力失落的怨恨,对女性崛起的排斥。它借百姓口中的谣言生长,靠官僚暗中的倒退滋养,悄然重构了自身。
碑文开始逆转。
长安城中,原本刻着“人人皆可,步步生光”的石碑,竟浮现新的字迹:**“纯血为尊,女不可掌兵戈”**。岭南新学堂一夜之间被查封三座,理由是“女子习武有违天道”。北境军营中,已有女将被迫交出佩剑,跪听老祭司宣读《旧典》。
倒流开始了。
李清漪率众赶到冰原时,正看见沈婆躺在雪地中,怀中紧抱着那只锈铁匣。她扑上前去,撕开衣襟为她取暖,泪水砸在老人冰冷的脸颊上。
“你疯了吗?!”她嘶吼,“你说过你要好好活着!你说你要看着阿枝长大!”
沈婆微微动了动眼皮,声音细若游丝:“清漪……你看那边……”
她指向时间之井。
井口之上,悬浮着两团光芒??一蓝一赤,彼此纠缠,宛如双生星辰。
“蓝核是守护,赤核是吞噬。”她艰难地说,“但它们本源同出……若不能融合,只会不断轮回。这一次,我用我的血打开了通道,但她……需要一个锚点才能归来。”
“什么锚点?”李清漪握紧她的手。
“**名字。**”沈婆闭上眼,“让她重新被人记住,不是作为圣女,不是作为提举,而是作为……谢家的女儿,谢芜。”
李清漪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