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宸霄很快收住笑声,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诚恳。
“说实话,血凰骨本座真没有。若是你不信,现在我便可发下天道誓言,以证所言非虚。”
听到这话,周清心中的期待瞬间落空,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涌上心头。。。
马蹄踏碎夜雾,铁蹄与青石相撞,溅起一地火星。我伏在马背之上,斗篷猎猎如旗,苍鸾剑悬于腰侧,未出鞘,却已震鸣不止。七小爷紧随其后,沙弥盘坐白鹿背上,手中铜铃轻摇,梵音低诵,为前方破障开路。
身后,史阁火光冲天,映红半边宫墙。那不是我们放的火??是太史令亲手点燃的。他要焚尽所有可能泄露真相的典籍,包括我们刚刚取出的《铸心真解》副本。幸好七小爷早有准备,在密室中以符纸拓印了全文,此刻正贴身藏于怀中,血迹斑斑,却字字清晰。
“九宫锁龙阵已经启动。”沙弥声音微颤,“我能感觉到……地脉正在枯竭,灵气回流皇宫核心,像是在供养某种巨大的存在。”
“不是存在。”我咬牙,“是仪式。他们要用整座皇城的生命力,唤醒阿念体内的‘玄凰’之魂。”
话音未落,远处皇宫上空骤然裂开一道赤红色的缝隙,如同天地睁开了眼睛。血云翻滚,凝聚成一只巨鸟虚影,双翼横贯百丈,翎羽由无数扭曲的人脸拼接而成,哀嚎不绝。那是被炼化进圣兵中的匠魂残念,此刻竟成了献祭的一部分!
“那是……‘玄凰’的投影!”七小爷失声,“它还没成型,就已经能撕裂天象!”
“那就赶在它完全觉醒前,斩断源头。”我猛地一夹马腹,疾驰如电。
途中,归藏与周清汇合而来。归藏左臂缠着浸血布条,右拳焦黑,显然与禁军交过手;周清脸上多了道划痕,眼神却比以往更冷。
“听政台已被封锁。”她低声,“所有御使都被软禁,说是‘防止内奸通敌’。我们杀了两个传令官,才得知太史令亲自押送阿念进了‘天祭坛’??就在皇宫最深处,历代皇帝举行封禅大典的地方。”
“天祭坛?”沙弥脸色煞白,“那是以万人骸骨奠基的邪地!传说只要献祭一名‘纯魂之子’,便可让帝王寿与天齐,兵威震四海!”
“阿念不是祭品。”我握紧缰绳,指节发白,“他是钥匙。他们要用他的血脉激活‘玄凰’,然后把他炼成兵器本身!”
风越来越腥,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檀香混合的气息,那是死亡与权力交融的味道。皇宫南门方向战鼓震天,火光冲霄。秦戮果然率众强攻,数百修行者联手轰击护城结界,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中,九宫锁龙阵的符文链节节断裂,大地如龟裂般蔓延。
但这反而加速了仪式。
“他们在拼命!”归藏怒吼,“哪怕阵法崩塌,也要在最后一刻完成铸造!”
“所以我们也必须更快。”我翻身下马,将苍鸾剑缓缓抽出三寸。
剑光如月,映照出我眼中燃烧的怒焰。
我们绕至皇宫西侧,此处守卫稀少,因临近废墟般的“旧匠坊”??百年前曾是天下铸兵中心,如今只剩断壁残垣,野草丛生。然而越是荒凉之地,越藏杀机。刚踏入坊区边界,地面忽然塌陷,数十根青铜锁链自地下暴起,直取咽喉!
“陷阱!”周清一刀斩断数链,身形闪掠如鬼魅。
紧接着,整片废墟震动,一座座倒塌的炉鼎无风自动,炉口喷出幽蓝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披甲傀儡,手持断刀残戈,眼窝燃着绿火??竟是用死去匠师的遗骸炼制的“魂锻兵”。
“这些人……曾经都是反抗者。”沙弥悲声道,“他们的灵魂被钉在兵器里,永世不得超生。”
“那就替他们解脱。”我一步踏出,苍鸾剑彻底出鞘!
嗡??
一声清越剑吟响彻夜空,仿佛有凤唳九霄。苍鸾魂火顺着剑刃奔涌而出,化作漫天流焰,所过之处,魂锻兵纷纷停顿,眼中绿火转为柔和金光,随即跪地叩首,躯壳崩解,只余一缕轻烟升腾而去。
“走!”我不回头,剑指前方,“天祭坛就在匠坊尽头!”
众人疾行,穿过层层残垣。终于,在一片圆形广场中央,矗立起一座黑曜石筑成的高坛,形如倒置的钟鼎,顶部悬浮着一颗血色晶球,正不断pulsing跳动,宛如心脏。坛下堆满尸骨,男女老幼皆有,皆穿匠人服饰,双手紧扣胸前,似在临终前仍试图守护某物。
而坛顶之上,太史令身穿玄袍,头戴十二旒冠,怀抱昏迷的阿念,口中吟诵古老咒言。每念一句,血晶球便亮一分,阿念的身体也随之抽搐一次,皮肤下隐隐浮现金色纹路,如同熔化的金属在血管中流淌。
“住口!”我怒喝,纵身跃上台阶。
太史令缓缓抬头,嘴角竟扬起笑意:“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