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母亲的手腕也不过如此,钺国只剩残破躯壳,即将分崩离析,卓氏不及时脱身会被拽入深渊,太过贪婪往往会自取灭亡。”卓明柯神色漠然的应声。
“你疯了,卓氏基业受损对你有什么好处!”卓母迎上的卓明柯冰冷漆目,才迟钝发觉她的筹码从来不是大梁质子,而是整个钺国,甚至卓氏也在其中,不惜毁灭。
卓明柯安静的看着愠怒的卓母,她的愤怒眸间闪烁惧意,指腹拨弄菩提流珠,薄唇上扬,笑容里透着凉薄,喃喃出声:“或许吧,总之现在木已成舟,水是一切的命脉,既然母亲是商人,那就趁血雨腥风来临之前,早做抉择吧。”
见此,卓母微怔,掌中茶水轻颤,泛起涟漪,谁能想到一滴水竟然会毁灭数百年来骁勇善战的钺国,真是太过疯狂。
无声处,卓明柯偏头看向窗外烈日,光亮耀眼处,令人目眩。
天上骄阳似火,沙土滚滚,车马沿着皇城长街,陆续出城。
荒漠无法穿越,但是沿着边际的河道离开钺国,去寻一个有水源的新地方。
客栈窗旁,贺秀发现皇城商铺多半关门,只有装载行礼的车马以及被束缚的俘虏,穿过长街。
这种时节都要逃离皇城,显然水源无法维持百姓生存。
半晌,大梁使臣杨兆兴推门,从外入内,行礼出声:“下官参见殿下。”
“杨大人不必客气,请坐。”贺秀收敛心神,拘谨应道。
“殿下在钺国受苦多年,左丞相特意派属下来钺国商议回国一事。”杨兆兴视线落在贺秀面颊,模样与画像无差,只是有些疑惑。
钺国人向来野蛮粗鄙,对于列国送来的质子都是当做牲畜使唤,数年下来常有伤亡病故者。
正因为此,这位贺秀殿下才会被任命为太子成为送往敌国的质子,估计大梁皇室没有人觉得能活着回来吧。
可眼前的殿下看起来细皮嫩肉,不像在敌国做质子,显然卓氏背后出了不少力。
“劳烦左丞相挂念,杨大人一路奔波,必定劳碌,往后回大梁重恩答谢!”贺秀背着漂亮姐姐安排的话术,不敢错漏。
杨兆兴落座,擦拭面颊热汗,瞧着机灵的贺秀,出声:“殿下客气,皇城司负责俘虏奴籍,下官已经递交文书,打点钺国官员,只是需要等待时间。”
贺秀觉得怪异,却并未多问,主动倒茶,出声:“好,另外我有娶妻,可以一并带回大梁吧?”
“殿下的这位妻子若是钺国人氏,恐怕不妥。”
“放心,她不是。”
说起来,贺秀并不清楚漂亮姐姐是哪国人。
完蛋,对于新婚妻子这么不了解,很容易惹人起疑!
幸好这位杨大人没有多问,贺秀暗自松了口气。
午后,贺秀回到卓府东院,热的一身汗,进屋泡澡。
水声窸窣,屏风外的卓明柯,翻阅书卷,问询谈话情况。
“放心吧,我都是按照交待的应答,不过卓姐姐是哪里人啊?”
“卓氏四处行商,并没有固定的王朝籍贯,不过我既然是你的妻子,往后便会随你入大梁。”
语落,屏风里骤然安静,贺秀面热,沉进水中默默吐泡泡,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怪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