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绿洲之外,广袤荒漠笼罩热浪,寸草不生,令人透不过气。
钺国的夏冬时节没有商队对外往来,更无法运送大量的水和粮食。
马蹄阵阵,热汗挥洒,大皇子尔瓒带领一行人沿着河道,奉旨探察旱情。
这才发现各族领地内大批的胡杨树被砍伐,悉数变成农牧区,小麦青稞,甚至大量种植葡萄等瓜果。
各族土司为了利益砍伐防□□,大量攫取水源,私挖沟渠,长年累月,再加上沙化严重水域渗透,中下流只能不断缩小,直至干涸。
尔瓒甚至发现连自己的尔察氏一族领地都是如此行事,拔出弯刀,怒骂:“混账东西,谁准你们如此行事?”
“大皇子息怒,一切都是为您着想,如果没有钱就没办法招兵买马,各族明争暗斗,就算我们尔察氏遵守法纪,吉荻氏他们也不会遵守,反倒白白养肥旁人的战马亲卫。”族人脸色惨白的出声,不敢去看那柄悬于头顶的明晃晃弯刀。
巨大的利益面前,谁能无动于衷呢。
尔瓒沉着脸,视线落在干涸的河道,只能收回弯刀,转而翻看水域图。
整条贯穿钺国的河道,除却上下游主系,还有多条蔓延分支,不同位置有着不同的族群,势力划分也是如此。
皇城占据的本是河道中间最为宽广水域,其次尔察吉荻两族占据上游肥沃绿洲。
可现在情况是几乎大半条主系河道濒临枯水,旁系水域恐怕更糟。
很显然水源肯定是不够用,尔瓒沉着脸,心头浮现杀意。
趁着消息还未扩散,还能先下手为强,否则皇室会更被动。
“驾!”马蹄声急切,沙土飞扬。
此时吉荻氏领地之内,吉琼郡主秘密奉皇后命令,来探寻情况。
没想得知形势如此严峻,只得调集亲兵,以备不时之需。
“你们背着主子做这么大的生意,现在捅出篓子,还不交代?”
“郡主饶命,我们跟卓氏买卖种植粮食作物,对方出三倍价钱,那些钱每年由您的亲卫运送进贡财宝回皇城,绝没有贪图私利。”
吉琼蹙眉,想起自己那群失踪的亲卫,脸色微变,掌中茶盏坠地,出声:“蠢才,卓明柯不会这么好心,来人备马!”
顷刻间,地面茶水渗入沙地,迅速蒸发,毫无痕迹。
另一方皇城卓府主院书房里,茶水倾斜,热雾沸腾,卓母饮着茶,视线从案桌的繁杂文书契约,徐徐看向入内的卓明柯,出声:“你想报复吉琼郡主当年的仇,难道觉得皇后会放过你?”
卓明柯静立其间,指腹拨弄菩提流珠,神色如常的应:“她们自己贪心,与我无关。”
“钺国对卓氏的经营非常重要,我警告你不许再有任何动作!”
“一条养不熟的疯狗,母亲却以为能够控制它,我只是在及时止损罢了。”
这些年钺国对外发兵侵扰,列国疲乏迎战,卓氏从中多方得利,却也绑定更深。
对此,卓母心知肚明,轻蔑的看着卓明柯,胁迫出声:“别以为我会相信这一套说辞,如果钺国出现动乱,大梁质子绝对不可能离开皇城半步。”
现在卓明柯宁愿闹的两败俱伤,也要决意断绝母女关系,脱离掌控。
那个大梁质子对她将来东山再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